谢东楼拿眼角的余光扫掠过貌似弱不禁风的女人,径直从面前走过,坐到前面中堂的交椅上。
即便是兴师问罪,一张嘴便是撕破脸的口气,似乎也太急了点。
皇甫宜有些始料未及,笑容一滞,但那副温婉和煦始终挂在脸上,斟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简单不简单的,平日里爱吃的还不就是那几样,瞧你,这两天怕是歇得不好,也怪我,早该备好东西送过去。”
“送什么?除了酒菜糕点,是不是惦记着也给我弄几副浴香换了?”
“……”
冷凛的语声针一般刺过来,皇甫宜浑身一震,那抹淡然终于在脸上烟消云散。
“怎么样,这下该听明白了吧?”
谢东楼垂着手边的茶盏,拈起盖子,撩唇饶有兴味地轻拂着里面寡淡的白水:“有人已经全招了,你是不是也该放聪明些?”
外面的动静其实早已昭然若揭。
皇甫宜微微转头,目光顺着敞开的窗子,遥遥望见那两个直挺挺躺在院中,满身血污不知死活的小婢,木讷的脸上抽挑了两下。
“侯君这是何意,妾身自问行止端正,谨慎守礼,对侯君更是从未有过异心。”
“是么?”
谢东楼手上忽然加重,将那茶盏磕碰得锵锵有声:“照这么说,在阿沅的饮食沐浴里下毒,是她那两个从小便伴在身边的奴婢自家所为,与你毫无干系。”
他说到后面那两句话已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森寒的目光也睨了过去,像是只要对方胆敢否认,便立刻会痛下杀手。
到了这个份上,除了认与不认,似乎已经没有第三路可选。
皇甫宜叹了口气,本来有两分促急的呼吸反而平顺下来,唇角重又撩起笑意,走去一边,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