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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得公堂啊大人,蒲家肯定不认的!”
“是啊,没凭没据的,不是给顾大人添麻烦吗?”
“这都多少年的事儿啦,讲理都没地儿讲。”
“那钱是不是丢了几个啊?”
蒲二牛原本愣愣地听着,忽然猛地瞪向说他丢钱的人:“我没丢!”
这捧铜钱,每一文都是他的血汗,他恨不得穿到肋骨上护着,怎么可能丢?!
蒲家是大户,每到农忙时节,就会雇人帮工。工钱少,但是管吃饭,不管野菜粗粮,都管饱。
为了求个生计,他十岁就去给蒲家帮工了,像个成丁似的拖着犁耙,在地里顶替牲口拼命干活。那时候忙完耕种的工钱是七十文,后来他长了年岁,也长了力气,工钱就成了九十文。
蒲家老爷笑眯眯地对他说:“二牛啊,你也是咱蒲家人,我看着你长大的。别人工钱八十文,唯独你是九十,可要好好干啊。”
蒲二牛就这样给蒲家帮了许多年的工,但是到底多少年,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每一次帮工,他都能拿到“九十文”工钱。
捧着手里的“九十文”,蒲二牛终于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嘶哑悲恸,仿佛要把腔子里的血一起哭出来,连先前说风凉话的人都面露苦涩,跟着抹了抹眼角。
……
“那蒲家太过可恶,平日里一副善人模样,谁知就生了张嘴,连帮工的钱都扣,还一扣几十年。”宋琢冰将长刀放在桌上,一口饮尽杯中冷茶,犹自不平,“虽说没有凭据,难道就让他这样逍遥自在?”
她出去打听了一遭,才知蒲家多年来一直暗地里克扣工钱。有人机灵些,还能找补回来,如蒲二牛这般实心眼儿的,被骗了不知多少。因着都是口头约定,连告状都没底气。
宋六郎小声道:“七娘莫要生气,和君已经惩罚蒲家了。”
宋琢冰喜道:“怎么罚?我竟没有听说。”
“这种事哪儿能大张旗鼓地说出来?”宋六郎挤挤眼睛,“那蒲家不是村中大户嘛,和君花钱找人过去教数数儿了,就在蒲家门外。听说蒲家人都没脸出门,还把今年欠的工钱补上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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