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与陶湘唱反调的便是那位“娇小姐”黄自如,陶湘见状唇角一抿,果然是早上的时候得罪了人家。
光她一个倒也不要紧,可其他人的情绪也被煽动起来,这就麻烦了。
知青们在说到旮沓屯与自称的时候总喜欢用“他们”“我们”这样撇开关系的词汇,潜意识里带着隐隐在上的优越感,觉得就算闹掰了也没有什么,农村人与城里人素来不是一条道上的。
他们认为自己可是知青,是国家与主席委以重任的知识青年,与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可有着天壤之别,完成建设农村任务后就要返城继续过城里人日子的。
这种观念在第一批下乡知青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陶湘相处时自然察觉得到,可笑愚昧之余,不免觉得担心。
她对旧时代这场旷日持久的下乡运动可没什么底气,自然不同其它知青们那样乐观无知。
在陶湘上辈子那么一丁点对知青的认知里,六七十年代的返城可不是那么好返的,背井离乡呆在贫困农村里熬上二三十年到运动结束的例子比比皆是,现在就得罪落户乡里有权势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因着陶湘不同意立即去找大队长讨要安家费,双方一下子僵持在那,大家都不理解同在知青阵营,为什么陶湘竟然就能一点没有集体意识,拖后腿得厉害。
就在这时,屯里有一群玩耍的小孩跑过四合院,见着新来的知青们都站在院子里似是在吵架,连忙好奇地围拢过来围观。
几个人都要脸面,当着屯里外人的面也不好再争执,没好气地各自转开身。
两个男知青见西厢的门开着,半劝半拉着将四个女知青哄进屋子,准备六个人寻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再好好商议商议。
四合院外的小孩们也都鬼精,见知青们背着他们说话,眼珠子轱辘一转,便风也似的一股脑跑去屯里找大人打小报告了。
一进西厢屋里,大家便看见左手边门没关的小隔间敞亮着,这个时候也没隐私不隐私,径直就站在门口看着。
只见里头家具崭新,被褥松软,更醒目的是在小桌上那一盆齐全的家什物事,活脱脱一个讲究的闺阁小姐房间,这些显然都是陶湘的。
想想自己还在为了一条被子争来争去跑断腿,别人却舒舒服服什么都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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