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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四月的津贴也待领取,陶湘便打算在一天里同去隔壁屯约王毅军的事一道办了。
第二天一早,陶湘在隔间换衣服的时候,陈阿婆坐在床上教果果做针线活,老人视线越发模糊,许多事慢慢都得交到果果手上。
古旧的床下几大筐去年秋收后积攒的红薯都已吃尽,唯独铁皮柜里还剩下十来颗及一小袋玉米面,还有便是上个月陶湘刚背回来的荞麦精细粮,一大袋三十斤。
陈阿婆煮饭时小心得很,每次掺精粮都不多,且陶湘饭碗里永远都是最干的,也正因此,陶湘才放心将粮食都交给她来保管。
陶湘穿了件薄袄出隔间,一边背起墙边的空竹篓,一边主动问陈阿婆道:“阿婆,我去镇上了,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陈阿婆闻言垫着脚下床去开铁皮柜门,只见里头的东西几个月下来消耗了不少,油瓶空了,糖罐子也见了底。
“要称油量糖了……”陈阿婆将余油倒进空碗里,将瓶子递给陶湘。
“行,今天我办完事买些回来。”陶湘接过油瓶放进竹篓里。
她副票中含有油票糖票,还是两人份的,上个月领了没用,加上这个月就攒了不少,不像农村只有在年末才能分到猪油麦糖尝尝油味甜味。
就在这时,四合院里进来个中年妇女,嘴角生着一颗大黑痣,脸上带笑,直直往西厢里来:“陈婶婶,陶知青在吗?”
西厢的门没关,那人径直走了进来,陈阿婆连忙手脚麻利地把铁皮柜门关了,这才转身招呼。
原来是十里八乡专给人结亲的媒婆王婶子,以前来过西厢不少次,于陶湘还是头次见。
“呦,都在呢?”王婶子一见陶湘,嘴边的笑意更浓了,不用说还是来打主意的。
陶湘已经见到媒婆怕了,见状立刻寻了个借口背着竹篓躲了出去:“我去镇上了,你们聊。”
王婶子挽留不及:“陶知青等等呀,婶子这回介绍的那个男孩真的挺好,人又长进……”
可惜陶湘已经走远,连头都没回一下,看背影像是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