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条件似乎也仍然没什么改善。
卧室里很快传出动静,一听说是陶湘回来,陶家婶婶忙不迭就起身跑了出来,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宋草提着她的鞋追在后头。
“是我家湘湘回来了?”陶家婶婶睁大了眼睛往陶湘身上张望,比起以前刻薄的面相此时更显得瘦得脱了相,嘴唇毫无血色,果真如陶光荣在信中所说是生了病。
见陶家婶婶只怔怔地看着自己,陶湘先开口叫了她:“妈。”
“哎!”陶家婶婶猛地上前将陶湘抱在怀里,又是哭又是笑,抬手恨不得打她,可又舍不得,“你可算回来了!”
这时,陶家叔叔也慢吞吞从卧室中扶墙踱步而出,当年他受到的磋磨多,留下的暗疾也更严重,如今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得卧床。
眼下他苍白高耸的颧骨上印了些血色,想来是因陶湘回来的事被高兴得身体有了精神。
宋草连忙将他扶坐在桌边。
陶湘被陶家婶婶抱着,不好去扶,只好同样叫了他一声:“爸。”
陶家叔叔激动得嘴皮子都在颤:“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陶湘十年没有归家,陶家叔婶等得望眼欲穿,两人都极为思念他们的亲女儿。
不一会儿在钢铁厂当普通职工的陶光荣也回来了,二十一岁的他在陶家夫妻的安排下娶了宋草为妻,整个人沉稳了许多,尽管没什么本事,但胜在生活平稳,人也孝顺。
看见陶湘回来,他倒没怎么惊讶,反而还主动叫了声姐,与年幼时两人水火不容的情景相比,真是时过境迁。
天黑了,陶家婶婶将外头看热闹的人都赶离,一家人关上门来准备吃饭。
饭桌上陶湘放松了许多,一边吃着陶家夫妻夹给她的菜,一边讲述着香港的许多趣闻。
陶光荣和宋草都听得津津有味,唯独陶家婶婶红了眼眶,她嗔怪道:“外面那么好,怪不得你不想回来了,小没良心的,十年哪……”
陶湘知道陶家婶婶心里头有怨气,可她也有说不出的苦楚,当初背井离乡并不是她自己想离开,而是受人威胁。
“偷渡出去不容易,回来就更难了,前不久香港才和国内通航,我就回来了……”陶湘干巴巴地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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