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雍王府,皇室早已是一副空壳子,若宇文家怀疑这桩刺杀之事,是皇兄在后谋划,她那心狠手辣的公公宇文焘,会如何对待皇兄……
……杀一个皇帝,对宇文焘来说,不过是换个傀儡天子而已……
明明揽帝权挟天子,表面上却对皇兄毕恭毕敬,在人前装足了“忠臣”模样,升平公主想到她那公公狠辣而又虚伪的模样,骨子发冷而心中作呕,再看向宇文清,仍那般虚伪笑着,真是袭承父脉,又一个光风霁月的“伪君子”!
虚伪!虚伪!!老子虚伪,儿也虚伪,他们娘也是一副伪善心肠,佛口蛇心,一家子上上下下,通通都虚伪得很!!
呸!
呸呸!!
宇文清虽听不到升平公主的心声,但看她粉面愠怒,也知她心中没甚好词,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温声道:“公主既恼我扰了清梦,我另睡别室就是了。”
临走之前,还帮升平公主放下帐帘,帮把她榻前的鎏金香鼎,添了添香。
升平公主坐在榻上,冷眼看着宇文清作态完毕,看着他身影渐远,在房门阖上的那一刻,终是按捺不住,抄起身边软枕,狠狠地砸了过去。
身后动静,宇文清恍若未闻,说是“另睡别室”的他,因心事缠结难解,并未歇下,仍是披衣在月色下走了许久,边暗暗想着诸事,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渐不知不觉,走到了二弟居处附近,隔着一池清水,望向了那依然灯火通明的寝房,如夜色中的一盏明灯,静静地悬停在这沉眠的春|色中。
……怎么偏偏就是在西苑围场呢……
伫立静望许久的宇文清,心内响起一个声音,他白日对弟妹说过的,二弟幼时极聪明。
……但现下却不聪明了,从七年前的变故开始,心智全失,宛如三岁小儿……
……真的……宛如三岁小儿吗……
长久的沉思中,隔水望去的绮窗下,出现一道清影,身姿窈窕,散发如瀑,宇文清知道那如墨玉垂泄的乌发触感,他曾真切触过两次,一次在昨夜青庐之内,一次在今日围场马上,一次凉滑如缎,在指间飞快掠过,恍若捉不住的月光,而另一次,如丝如缕,挟着沁人的蔷薇香气,轻蹭着他的面颊脖颈,像是直钻到了他的肺腑里,让人心痒难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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