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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上下,爹爹对他二人道:“蝶儿、重湖,古之圣人,求学为己,今之众人,求学为人。爹娘教你两个读书习字练气,原是授渔而已:识得字,则可近圣人真言,运得气,可近天地真道。功名武艺都是为人,非是为己。不过寻常人家子弟,年岁渐长,总须得一技在身。今日唤你两个前来,却是问:今后是待登科,是待习武,还是待习医?”
“孩儿愿习武艺,锄强扶弱,打抱不平。”杨蝶掩抢先答来,偷眼看重湖,道他定会与自家一般。
哪知重湖却恭恭敬敬深深一揖,道:“蒙舅父不弃,重湖只愿习得舅父毕生医理。”
是夜养娘伏侍着洗了脚,那杨蝶掩闷闷不乐自面壁睡下了,柳重湖点了灯儿,在灯下读书。那杨蝶掩翻覆数更不能成眠,等到深夜,不见表兄熄灯上床,轻轻揭了帐儿,见他犹在苦读。
那时隐隐晓得事了,自知心下不快,也知不愿与他说知,却不知为了哪般。再翻覆数次,表兄却是吹熄了灯火,爬上大床。杨蝶掩做作已熟睡,柳重湖捏住他手,如清流之气便涌入他经脉。思量起明日他便要随着爹爹在医铺,自家却随娘习武,白日里却是不得相见,心下又不好过。
杨蝶掩习武十日,一日较一日萎靡,前几日强作精神,却是心不在焉,到七八日上下,直是懒言少动,悒悒不乐。他娘掌了脉,见是一派郁结之证,只得令他静养。夜里见得柳重湖,却也是懒言,只在床上佯睡。柳重湖本待与他说些体己话儿,见他如此,不好搅扰,也只得罢了。到了十日上下,见他卧病不起,方才慌了主张,白日也不去医铺,只在床前伏侍。杨蝶掩见他如此,两行泪落不止,重湖拭了又揩,犹是不止。
“蝶儿,你是怎地?且与哥哥说知。”重湖一脸忧色。
“你不在,教我心里难过。”杨蝶掩低低道。
那日柳重湖便与舅父舅娘说,要清早同舅娘习武,午后方去医铺。杨蝶掩也同爹娘说,他既要习武,也待习医。
爹娘知他二人心思,也只得如此。
那日过后,杨蝶掩病端然好痊,兄弟两个午前随娘练武,午后随爹习医,夜里便同爹娘读书清谈、弄琴落棋、品茗论剑,和好如前,不曾生隙。
年幼时却是不疑怪寻常人家爹娘怎晓得这许多般物事。堂兄君鉴因父在任京师,先前托了爹爹好生管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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