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满打满算也只得三万兵力。我把宣京留在最后打,倒也省力。”柳从之笑了笑,“至于新派来这人嘛……越之与他大约还有些渊源。”
“是谁?”
“顾源之子顾均。”柳从之回头含笑瞥一眼袁承海,“说来,顾先生于我还有启蒙之份。不知顾先生比之令尊袁老先生,谁的名气更大?”
袁承海思忖片刻:“父亲论名气,只怕真比不过顾源。不过爷爷的名头才真的是响亮。”
柳从之颔首,“袁氏一门书香门第,令尊令祖父皆是大儒,尤其是令祖父,桃李满天下,受人敬重。可惜我是无缘得见了。”
“可叹出了我这个败类,无心向学,败坏门风,犯上作乱。”袁承海苦笑着叹气,随即话锋一转,“这顾均我有些许印象,他四年前才中探花,由此入仕。学问倒是做得很不错,就是不知他也会带兵打仗?”
“在此揣摩也无益。”柳从之微微眯起眼,唇角稍稍勾起,笑道:“去会会他不就得了。”
柳军开拔,往澜江前进的同时,顾均也在率军队全速赶往澜江,可这场雪实在下得不是时候,而且下雪范围颇大,顾均所在之地天气更冷,雪势更大,雪地行路也实是泥泞湿滑,极难行走。军队行进速度极慢,有人建言先暂停休息,被顾均一口驳回。战场拼的就是时机,他们不可能等到化雪,此时驻足不前,如果雪越下越大,情况只能越来越糟糕。
然而雪势汹涌,他们若能先于柳从之赶到澜江,结合冰雪设下埋伏,未必不可一挫柳从之的锐气。须知一旦下雪,天寒地冻,澜江只怕就会有浮冰,此时渡江往往艰难。冰雪中行走不易,柳从之手里军队多是南兵,应该不耐寒,而顾均手里的北方兵士却是见惯了风雪冰霜。两相对比,顾均的脑子里闪过一系列计划,所有看过的听过的兵法都在脑中一一呈现,他竟是难以自抑地呼出一口气,面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眼中现出灼灼战意。
如果柳从之知道他心中考量,大概会赞一句年轻人天赋不差,总算不是个草包,不过也仅止于此了。
顾均的考量不差,在绝对的弱势中他也找到了可供自己利用的敌人的弱点,甚至连柳从之自己都承认柳军确实存在这些问题。
但顾均忽略了一点,带兵时可以有奇巧诡计,以巧制胜,但前提是,双方实力差距没有太过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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