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召达慕来,谈的自然是正事,“你知道这批流寇的来历么?”
达慕摇头:“边境驻军严密,无人敢随意捣乱。”南国在侧,历来边防就是重中之重,岂容不长眼的宵小作乱?
不过这一次虽然事出突然,却也可以看做是一个机会。达慕眼中有兴奋之色,他是武将出身,又年轻气盛,如今羽翼渐丰满,就越发好战,为国开疆扩土是他作为武将的理想,也唯有战争和鲜血,才能成就功勋与尊荣。
达慕战意显著,分析时局之后又抱拳请战,厉明闭目安静地听着,面上倒是喜怒不显,不露颜色。
待达慕说完,厉明睁眼,却只叹了一声:“你下去吧。”
达慕颇有些失望,也只得离开,边境动荡,于他却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王一向杀伐果断,如今怎么如此犹疑?他一面行走,忽然听到远处遥遥传来一阵笛声,曲调优美而熟悉,他驻足听了片刻,辨认出曲子由来,当即眉头一皱,面上露出些许不悦神色,快步走远了。
他是武人,最不爱听这种凄婉之音。
宫殿一隅,方亭放下手中陶笛,这么多年了,他仍然只会吹这么一首征人泪。
这些年来,这首曲子于他几已成安神曲,三年来与宁先生作伴,常有不堪忍受之时,每到这种时候,只有这首曲子才能让他安静下来。他逐渐寻找到了生存之法,却仍然不知这条路何时才是尽头。
三年前,尚有人会听这首曲子,如今昔年人已成白骨,唯余衣冠冢静立宫殿一隅,简陋的石碑上无字,什么都没有。
方亭背靠树干坐着,看一眼眼前的石碑,最终安安静静地闭上眼。
他本来就是个性情安静的孩子,如今更是寂如死水,再无了一丝孩童的朝气。这孩子单看外表,恐怕没有一丝像厉明的地方,如今随着年龄增长,神情日渐沉郁,倒是……越来越像昔年的白夜。
而那个叫白夜的人已经死了,罪大恶极,死无全尸。
薛寅停笔,看一眼眼前纸上洋洋洒洒写的一大串,摸了摸下巴。
当他开始写这封文书的时候,就开始明白为什么柳从之要叫他写这封文书了。
这封妙极了的文书,是写给月国的。
既然如此,自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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