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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伞掉地,随风滚远。
紧接着喉口甜腥味又起,李延强咽不下,血又喷吐出喉,第二口。
李延闭眼,沉了沉心绪。
掏出半截纸条。
第三口血。
夜里颇黑,笺上还沾了血,李延死眯着眼,费全力也瞅不清什么。隐隐只瞧出“树下”二字。
苏银真小家子气,把简单的事情搅得很复杂。
简单的几个字还要传个纸条说,李延微微抱怨。
血已经不吐了。
体内的血,已经不受人控制地从喉咙向外冒,越冒越多。
李延头有点眩晕,他一步步,深深浅浅地路边的大树走去。
血滴答拖了一地。
手已无力握起,带血纸条也随风逝去。
因为实在忒累,李延觉得神智都开始模糊。于是,他背靠大树坐定身子,琢磨着,苏银到底是哪棵树呢?
应该不是这棵,可他挪不动了。哎,这苏银就不能将就点?讲究那么多!
破晓的光,居然开始让人泛困,连眼皮子都跟着带沉。
真是的,真是的。
真是他令堂的……
眯一下,应该不会死。
就算是死,他也会抽打着牛头马面风光上路的。
“苏银就是小家子气,真是的。”李延闷哼了声,这风雪夜里的最后一声。
翌日,雪停了,天出奇大好,竟然出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