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仿佛里头那人不是自己。
勖扬君立在门边,注视著一直垂著头的文舒。总要有这一天,一心盼著它迟来几日,只是它再如何姗姗来迟,於他,却依旧觉得太过仓促。
“天君。”文舒抬头看见门边的勖扬君,放下手中的镜子站起身。
“夜深了,早点休息。”勖扬君扭头避开他的视线。
“我的阳寿最多不过十年。”文舒继续说道,目光落到一边的红线的上,笑得有些自嘲,“无论天崇宫内还是凡间,皆是十年。”
勖扬君闻言一怔,再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你……仍要走?”
文舒点头:“请主子恩准。”
“如果……”勖扬君抬头对上他的眼,艰难道,“如果我不准呢?”
文舒依旧淡淡笑著:“十年前,十年後,不过早晚。”
垂下眼,目光又落到那截红线上,口气不觉放得更柔和了些:“从前的事是我……”
“不是你。”勖扬君急急打断他,背转过身,院中朦朦胧胧洒几点月光,“晚了,我们以後再商量。”
便头也不回,匆匆往院门外走去。
直到独自回到房中,镇定的神色才一点点从勖扬君的脸上剥落。偌大的殿宇中,又是只有他一人,寂寞蚀心腐骨,寒意从脚下的白玉砖中丝丝缕缕地缠上他的身。不愿意,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始终都不愿放手。若把手松开,他身边还能剩下什麽?每一次都是这样,他不断地逼近,他不断地後退,他将他牢牢抓在身边,他脸上虽平静地笑著,笑意却到不了眼底。他不想的。身体靠得不能再近,心之间的距离依旧是千山万水。从怀中将那块青色的布片取出,紧紧捏在手里,挣扎不已,钝痛仿佛剖心。
是夜,他和他,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第二天,勖扬君又来到文舒的小院。
文舒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石桌上隔一只茶盘,盘中一只紫砂壶,壶周围环四个同款的小茶盅。一个被放在文舒身前,嫋嫋冒著热气。
文舒站起身,眼睛看著勖扬君:“坐。”
勖扬君站在门边,眼睛紧紧盯著文舒:“陪我下盘棋,好吗?”
想到了什麽,又再笨拙地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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