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可以摘了,葫芦还是攀藤了,辛苦锄地只为看到菜苗成熟的人儿,却不在这里为此欣然欢呼了。
临清为什么要走呢……
记得那人说过,不管如何,他都会陪自己的。
说这话时,那人脸上尚可见一闪而过的羞涩,眼里却始终充满着坚定的光彩。
还记得那日南风习习,熏人欲醉,两人伴着晚霞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公子细声的话语,如三月春风一般,吹暖了他的心。
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沈絮眼里浮上几丝黯然,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为何又不再回来了呢……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习惯了那人的陪伴。做饭,浆衣,扫地,烧水,雨天的一纸雨伞,春日里那一身新衣……渗入骨髓的相伴,习以为常的人影,宛如衣柜里的一件旧衣,在手边时,从不曾察觉,一朝失去,却久久怅然若失。
是他说过,你若有日想走了,不必顾念我,走便是了。
也是他说过,你又不能同我做一辈子的假夫妻,何时你有了欢喜的人,便同他过吧。
似乎从来这里的第一日起,他便在赶他走。
然而此刻真的走了,沈絮却没有以为的那样洒脱。
他不习惯,什么都不习惯。
不习惯早上没有人催他起来去教书,不习惯晌午见不到那个顶着日头过来送饭的人影,不习惯下课回到家依旧空落落的谁都没有,不习惯夜里吹了灯原本嫌挤的床上如今只有他一个人……
沈絮坐在院里默默想着,想到眼眶微酸。
此刻,他才仿佛扮回了应有的角色,一朝繁华尽,天涯沦落人,孑然一身,孤苦飘零。
无边的寂寥铺天盖地般淹没了他,灼灼烈日之下,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有人在前院唤着他的名字,“夫子,夫子。”
沈絮略略收拾情绪,穿过堂屋,看到王潸然与王子骞站在院门外。
“王姑娘,子骞。”沈絮打开柴扉门。
王子骞忽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子骞此番乡试得中解元,乃夫子教导之功,子骞拜谢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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