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地再睁眼,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我随口问了句这是到哪儿了,黑皮回答我,邯郸。这可把我着实吓了一跳,转过身对后排的六爷说,“六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招呼就行了,值当的跑我老家兴师问罪?”
仨人就笑,孙立堂说你小子想多了,我们对你和你家人没兴趣。那我就纳闷了,不是来找我家人麻烦,难不成真是送我回家?
“孙哥,到底你们来这里干啥啊。”
孙立堂递给我支烟,“醒醒盹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宾利车在夜色中如蛇般弯曲前行,当我打开车门双脚踏上邯郸土地上时,一种亲切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我是邯郸的娃娃,自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后来初中没毕业就进国际庄打了工。那时候年纪小,老是受人欺负,就千方百计讨好别人。后来几个地面儿上的小痞子收我做小弟,一来二去便也学了坏,不好好工作开始做些偷鸡摸狗的营生,再后来就结交了黑皮、大川等人。
我们在邯郸市区住了下来,老头子单独一间,我们仨另外一间。众人草草吃罢晚饭就回房休息,没了六爷我又开始向黑皮和孙立堂试探他们此次出行的目的,谁知这俩小子一个比一个嘴严实,问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往外崩,躺在一左一右两张床上相继睡了。
我自感无趣便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父母明天回去,可转念一想他三个带着我肯定有他们的目的,明天去哪里还不一定。于是便改去拨大川的号码,自从那晚过后我俩再没联系,我欠他个人情,他不说我也得记着。
电话打过去,响两声那边接了。听筒里传来很噪的音乐声,他喂了好久才勉强听到我这边的喊话。我提高嗓门问他搁哪儿呢,他说再陪几个老板唱歌,让我等下。
我听见那边开门声,过了一会儿话筒那头终于安静下来。“怎么了?”传来大川清晰的声音。
我说没事儿,就是想看看你这几天干嘛呢。大川嘿嘿笑两声,说能干嘛,上边儿新看上块儿地皮,这几天让我忙着跑关系搞审批,这不这个点儿了还得陪几个爹吃吃喝喝。我就笑,美差啊!大川骂,屁的美差,饭店歌厅按摩房,老子这几天都快成拉皮条的了。闲扯几句后大川说里边还忙,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被孙立堂叫醒。迷迷糊糊爬起来发现,老头子和他俩早已穿戴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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