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写得七零八落,小满的字比平安的字,如狗刨稻草比长风动地。写到无可写之处,平安将笔塞回他手里,笑着一霎眼,在他眼皮子下凭空不见了踪影。小满握着笔,猛一回头,先生全身发抖,指着桌子,“啊啊啊”却说不出话来。
见先生脸色发紫,小满也不自禁的害怕,他以为先生要从此去了,然而先生终究喘过这一口气,没揍小满,只是挥手让他回自己房间去反省,自己另外拿了铜钱给学馆粉刷墙壁。小满躲在屋外的栏杆后,听到先生和粉匠的只言片语,才知道学馆不是先生的私产,而是县太爷的空房,并不白白拿来给孩子玩耍,而生每年从先生的束脩里扣钱。其他东西都是先生从为数不多的口粮钱里抠出来添置的,毁一件便少一件。
小满想起自家的鸡崽,也是杀一只少一只。
被墨写了的桌布怎么洗都洗不出本来颜色,小满看着先生佝偻着背,蹲在河边,用一根棒子吃力的浣洗桌布,洗一洗歇一歇,间或长叹一声。
他想上前道歉,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扣住了脚腕。他不敢面对年近半百,中举无望,只能以教书自娱的先生。
这几日茅屋内空无一人,房前却新添了些东西,不知又是谁来还愿许愿。好容易等平安从屋里出来,瞧着门前的东西出神,小满上去,大着胆子叫道:“你知不知道前两天给先生添了好多麻烦?”
平安转过脸,眼神清透,一脸的天真无邪:“什么?”
“在桌子上乱写!”小满说。
“哦,那个,知道呀。”
小满被他的镇定自若弄得发不出来火,恨恨地跺了脚道:“那你还叫我去捣乱!”
平安笑弯了眼睛。“自然,你看我不是跑了么。”
小满一口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恨恨的说:“神仙怎么这么给别人添麻烦?”
小满话一出口就发现哪里不对。因为平安还在笑着,但眼神已不是刚才那个无忧无虑的眼神。
“凡人管我什么事。”
仿佛为了决绝的佐证,他指着茅屋前的东西,挥一挥手,那些东西凭空消失无踪。
小满瞧着仿佛被耙子耙过的空地,张大了嘴合不过拢。平安瞧着他的脸,冷笑一声:“你当我稀罕?”转身进屋,竹门在他身后乓然一响,发出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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