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念念叨叨,裴絮俯下头,也不知道他断断续续喊着什么。见他这个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连累了他,如果不是自己偷跑回府,也不会让大家身处险境。可是转念一想又意识到,不对!他在跟踪自己,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府上救人,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熬过这关,不是想这些。
不能再拖了,裴絮决定替他把箭头拔了再说。
打开房门溜出去,见到廊上走动的小厮,借故接过托盘上的酒,又匆匆跑回房内。以前听宝燕说过,屠户们杀猪之前,都会先喂待宰的猪酒糟把它们灌醉,那就把况道崇当成要宰的猪好了,拿起酒壶,往他嘴里灌,灌进去的酒,大多又流了出来。
“你别浪费啊,上好的白干,多喝点,喝醉了就不疼了。”勉强把他的嘴合上也没什么用。
酒也不多,这样全洒了也不行,救人就到底,裴絮对着壶嘴含下一大口酒,对着况道崇的嘴送了过去,来回几下,他才勉强喝下些。自己倒喝下不少,酒劲儿一下就窜上来了,顿觉脑袋发晕,定了定神,看着他胸前的断箭。
“准备好了吗?”望了望同样酒劲上脑,脸色发红的况道崇。
一鼓作气,裴絮双手交迭轻轻覆上断箭,刚触及便听见身下人倒抽了口气,快刀斩乱麻,两手一拉,大力把箭头抽出。馆中艳乐四奏,遮着了他的叫声,裴絮捡起身旁的长袍用力压紧伤口,第二波剧痛便从伤口传来,况道崇整个人抽搐了一下,瞪大了双眼,又晕过去了。鲜血渗透长袍,源源不断的从裴絮指缝间流出,裴絮强压着心中的恐慌,用尽浑身的力气摁紧,直到感觉掌间的鲜血流得缓慢了,裴絮才松开手,想替他包扎,才发现自己双手抖个不停,连块布都握不住。
况道崇是被渴醒的,想爬起身来却被肩下的伤口扯得生疼,转过头便看见窝在自己身侧睡着的裴絮,喂了她几声,她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你要喝水?你等等。”裴絮两下翻下床,踢开一地凌乱的血衣湿布,倒了杯水过来,想把他扶起来,可一托起况道崇的背,肩下的伤口就会被连带拉扯,直接倒水又会流得到处都是,无奈之下只好吸收昨晚灌酒的经验,嘴对嘴喂他。
“你闭上眼。”
“为什么要闭眼?”
“叫你闭眼你就闭眼,不要问那么多。”
见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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