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这对于余家无疑是一个噩耗,或者是对于余多而言的噩耗。
余家这样的人家,要拿出十五两银子,那就要卖地卖房,而对于农家来说,没有土地就是要了一家人的命……
余老爹去服徭役的话,没有长男的家里,也是过得艰难,所以从一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只能是余多去。
余多清楚的记得,继母插着腰,指着自己鼻尖告诉他,‘白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该你给家里做些贡献了,你必须去!’
这是继母第一次在他面前撕破冷漠的面具,颇有些他不去就把他绑了送过去的意思。
继母颐气指使的叫骂,弟妹的哭闹,余多都没有理会。
十六岁的已经是半大少年,端坐在柴房——他生活了数载的“家”,他在等着余老爹,既害怕又有些希冀。
余老爹嗫喏着嘴唇,半天没有吐露出半句话,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余多了面前……
这一跪,什么都明了了,古来征战几人回?他的命是爹给的,如今就算是还给他,从此两不相欠……
风沙眯了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喷涌,余多冲着亡母埋骨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去征兵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