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从锡安回来,同安康问到大婚之事,那时的她委婉地拒绝了自己。可盈春阁那晚,文德看得真切,安康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她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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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走回房内,见安康坐在案前,正在为明日的大婚作最後筹备,案上烛火摇曳,沉香上前替她换了盏茶。
“太子走了...” 沉香小声地说,见安康没回应,也没敢吵她,把茶放了便退了出去。
沉香自六岁起就跟着安康,至今已二十馀年了,除了先皇驾崩,她从没看过安康如此锥心,倒不如直接大哭出来,或许还好些。
那晚,安康让沉香在马车上等着,原以为不过是敬王胡闹,公主前去逮人而已,也没什麽大事。谁知,安康一回马车,沉香立刻发现她脸色不对,“回府。” 安康说,她连说这两个字时,嘴唇都还在发抖。
沉香不明白发生了什麽,只能担心地在旁陪着。
一回到房里,安康什麽也没说,没换衣服,也没点上蜡烛,直接摸黑上了床。
沉香在门外听见她压抑着的哭声。
即使已经痛彻心扉,也不愿让人察觉,这就是独孤安康,自傲地不容他人窥探。
盈春阁的那一幕,深深刺进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刺锤毫不留情丶狠狠重击,鞭打着。安康无法再骗自己,她很痛,她知道自己为什麽痛。
这样会吓着她...文德是这样说的,在那样的情境下,她当着自己的面,竟然还护着她。
独孤安康自小享尽荣华,独孤氏的光环,得天独赐的美貌,来自各方的爱慕,她从未看重,也从未接受,更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想要。
应该说,她从未“想要”过什麽,因为所有的东西,只要她开口,都会是她的。
这是她独孤安康的傲气,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连试也不行。
但是,那晚,独孤文德却毫不留情地将她非凡的自尊,狠狠踩在了脚下。
安康向来爱恨分明,敢爱敢恨,唯一能够束缚她的,只有独孤氏的利益。面对文德眼神中袭来的深邃,安康不是不敢回应,而是不能回应。
然而,独孤文德却无视她的暗示,公然挑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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