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安排进小白鼠生命研究实验室担任组长一职。有一次我听?67见他对一位新来工作的研究生说那位活了五百岁的中国老寿星彭祖是他的祖先——他对此深信不疑。
陈瑾是留学英国刚刚回来的生物学博士,看上去很文静,不太爱说话。和研究院签署协议的当天,她的男朋友打来电话,两个人好像有争论;陈瑾说话的声音不大,我正好在门口路过,还是听见了。我听见陈瑾说:“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分手……到底回不回成都,让我想想吧……”后来再见到陈瑾,发现她的情绪很低落。
今天是小组正式工作的第三天。在实验室里,陈瑾背对着我,好像在抹眼泪,靠近她的几只小白鼠眨着红红的小眼睛,缩在笼子的一角。“陈瑾,你不能在小白鼠面前哭,这会影响小白鼠的精神状态!”说话的是彭组长,“你知道情绪会传染,小白鼠的情绪受到影响,吃饭、睡觉就不规律,实验数据就不准了。”他皱着的眉头像鱼钩。
“我没有哭……我这几年都没有哭过……”陈瑾默默地说,语气平静,却暗含刚硬;随后她推开门出去了。彭组长瞪大眼睛,愣在那儿了。我暗暗对陈瑾充满了好奇。
那天下午彭组长执意要在实验室开个小会。他坐着,我们俩站着,陈瑾靠着工作台,把小拇指伸进笼子让小白?68鼠啃咬。彭组长端坐在那儿,真像研究院的某个领导。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道理,其实完全可以用两句话概括:早出数据,利国利民!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对陈瑾说:“和你搭档很高兴。”她看我一眼,笑了笑,说:“我也是。”“哪天一起吃顿饭。”我说。
她再次笑了笑,没有马上应答。
实验室工作台面上整齐排列着一百多个白色塑料笼子,每个笼子里将要生活一只小白鼠(生活,这个词语真他妈假惺惺)。我们先给每个笼子编上数字——单数笼子装公鼠,偶数笼子装母鼠,顺便把这数字当做小白鼠的名字:一公,二母,三公,四母,以此类推,方便记忆。
当然,我们还得查验每只小白鼠的性别,然后根据感觉配对,成就一对对的小白鼠夫妻。彭主任最喜欢查验小白鼠的生殖器官,还吩咐陈瑾站在一边仔细记录。我看在眼里,恶心得要命。
中国鲤(8)
观察小白鼠是实验的重要流程。我喜欢盯着小白鼠看。这些年,我亲手解剖的小白鼠少说也有几百只了。现在,?69实验室里就我一个人,我正死死地盯着小白鼠看。我盯小白鼠一秒,小白鼠的生命时间就会少一秒——当然,我的生命时间也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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