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排不锈钢冰柜矗立在墙边,每个冰柜上都有十几个隔断,那是死尸走向灰烬的临时房间。老推冻得打哆嗦,老二脱下大衣披在老推身上。医生先把夏利的尸体抬到一个脏兮兮的木床上,一把扯掉盖在夏利脑袋上的棉衣和白布,接着脱夏利的衣服。“警察同志,火化前……必须脱……脱衣服?”老推上下牙冻得打架。“听医生的。”?155警察说。屋里光线昏暗,老二看见了夏利的半个脑袋,黑乎乎的血块像油漆,又像铅块。没有恐惧,只有恶心。他想吐,转身走出来,蹲在树根下干呕了一阵。风让他清醒许多,抬眼望去,老拐和小菊已经走了。此情此景,老推、老拐对朋友的真情意让老二心生感动敬佩之情。老推、老二并肩往回走,走了几百米没说一句话,也没想起来抽烟。
肮脏的路边躺着一只死鸟,一只饥饿的流浪猫没了平日的胆怯,奋力扑过来叼起死鸟跑远了。在路边小摊,老二买了三副对联,一副给嫂子,一副给老推家,一副贴在店门口。走到理发店门前,老二和老推听见小翠在和小菊说话:“小菊,我叔说了春节送我一个芭比娃娃,咱们俩一起玩。小菊,别哭了……我爸爸也走了……想想别的吧……”小翠的声音也是哽咽的。“小翠,这是我爸爸的鞋……”小菊呜咽着说,抹着眼泪。小翠很自然地想到爸爸的矿工帽。
年三十的爆竹声明显多了。空气里的火药味呛人的鼻孔。一个男孩点燃了“小火箭”抽身躲在树后,咧着嘴偷笑,“小火箭”拖着一小股烟在地上颤一下,随即猛地?156向前冲去,击中一个女人牵着的一条小狗。小狗惊叫,浑身颤抖,原地打转。女人看不见肇事者,破口大骂,用词恶毒之极。老二和老推商量好了,年三十这顿年夜饭两家人一块儿在外面吃。
现在是晚上六点,六个人围坐在小饭馆最大的那张桌子旁边,老二和老推中间隔着一个位子,那是留给夏利的,桌上给夏利摆了一副碗筷和一个酒杯。街上不知谁放的爆竹窜进屋里,“砰”的一声响,正要倒酒的老推吓得一哆嗦。老推给夏利的杯中倒满酒,说:“夏利,今天是年三十,给你倒杯酒……”然后放下酒杯,对小菊说,“小菊,给你爸说两句吧,高高兴兴的,别哭啊……”小菊端起饮料站起身,眼里噙着泪水,望着爸爸的那杯酒,说:“爸爸……过年了……你……你……”小菊抹抹嘴角的泪,哭着说,“爸爸,我想好了……我妈接我走我就跟她走,不接我……我就跟老推叔老拐婶过……好好上学……”老拐咬紧牙关,抑制着眼泪,脸颊上鼓起皱巴巴的包;小翠妈低着头,小翠的眼里含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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