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抛头露面的机会很少。除了他是我邻居之外,其他人应该很少能见到他。他有一门祖传的手艺——剃头。这是他父亲传下来的,其他几个儿女在时代发展的浪潮下,对这种谋生手段嗤之以鼻,只有他坚持了下来。
每天鸡鸣的时候天蒙蒙亮,我还在床上就听到自行车转动的声音,他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兴致盎然的出门,去别的村子走家串巷的上门给人剃头。当夜色已经覆盖家家户户他才回来,经过我家门口的时候,他会大喊一声我的名字,扔给我一些吃的,有的时候是一块糖,有的时候是一袋萝卜干,然后头也不回的径直“划”回家去。
年少的人谁能受得了零食的诱惑嘛,所以我也养成了听音识人的特殊技能,专对与他的脚步和自行车。每个傍晚,我都坐在门槛上,静静地等着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像被捉了魂似的跑到院子门口等他,等心仪的惊喜。虽不多说一句话,但明白彼此的心思,像做了一场盛大的交易仪式。
我不知道他一天能挣多少钱,但在那个时候对于这些惊喜,我当然是受之无愧的享用了。
四、
在麻将还没像现在风靡的时候,有一种叫“小牌”的赌博用具,跟麻将差不多,只是它是长条状的印刷物,上面有“花”“条”、“筒”、“萬”,一到九排列。这样的东西也给大家打发时间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方式。与赌于乐。
赌徒心态永远是人的劣根性,什么都想搏一搏,但对于十赌九输的结果全部归结于运气。二扣爷也不例外。
自打那以后,他和大家交流的机会变得愈加频繁,而早晨听到自行车声音的机会越来越少。原本一天一个惊喜变成了三天、五天,最后到消失不见。
大家很乐于跟他玩牌,因为他总是输,输了以后不服气,借钱还是输。偶尔赢了一次,经过我家门口的脚步声都变得轻快,昂首挺胸,走路带风。若是输了,无论看到谁,眼皮都不抬一下,脚步沉重的像背负了一座大山,慢慢的往家里挪。
越输越借,越借越输,大家都不愿意在跟他玩牌,不是因为没乐趣,而是因为他还不起。大家都借此嘲笑他,他总是谄媚的笑“不打紧,不打紧,这里还有还有……”,用手拍一拍上衣干瘪的口袋,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五、
再后来,国家政府下放扶贫政策,他理所当然的被列为扶贫对象之一,每个季度400块钱的济困金。从此他的腰杆又挺起来了,可大家玩牌的时候还是不愿意带他,没人告诉他理由。他只好悻悻的站在圈外,指指点点,替出错牌的人惋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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