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耳根。似乎检查完了,他把那张纸端端正正地放到一边,侧过身来。池惠左手支着头,看着他得意地一笑,好像说,看你还有什么可挑的?蓝启仁没说话,清亮的眼睛看着她,好像在等待什么。
“你抹额上有一个线头。”池惠刚才看的是蓝启仁的右边侧颜,那个线头在左边,他转过头来才发现。她放在书案上的手条件反射地伸出去,她平时就是见不得瑕疵的人,有一点碍眼的东西非弄掉不可。
“是吗?”蓝启仁没动,也没有像以往一样躲避,而是微微靠近,好像在等着她帮他拿下来。
池惠伸到一半的手顿住,被反应过来的自己强行摁住,那是他意义非凡的抹额,非父母妻儿不可触碰。
蓝启仁的眼睛鼓励着她:你帮我拿。
她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的眼里泛起了雾气,喉头发紧,坚持道:“你帮我拿。”
“你自己拿。”她想要挣脱他的手,却怎么也挣不掉。
蓝启仁眯了眯眼睛,似乎豁出去了:“你刚说我好看?那你喜不喜欢?想不想要?”
天啊,这还是她认识的蓝启仁吗?如此露骨的表白,与他平时斯文内敛的样子实在联系不起来,池惠手脚发软,心中狂跳不止。
“不想……”她挣脱了手,把双手放到腿上掩到袖口下。
蓝启仁不是抓不住,是不想勉强她。他在表达什么,她就算是傻瓜也明白了。
“你真的不愿意?”他眼里的雾气更浓了。
池惠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藏在袖口下的手紧紧拽住自己的衣服。他企盼的眼神,眼里的水气,委曲的表情,好看的脸庞,有那么一瞬间,她头脑一热想要伸过手去,连那条抹额一起拽下来,但她一想到他说过的“命定之人”、“倾心之人”、“志同道合”,她算什么人?其中 “志同道合”就是他们最大的鸿沟,长痛不如短痛。
蓝家刻板严肃,她自由散漫;他本是一个古板的少年,一门心思研究学问,他的一生,都要奉献给蓝氏,而她是一只鸿雁,心系远方;他本是一汪平静的春水,而她是一只调皮的蜻蜓,蜻蜓点一点水飞走了,春水却泛起了波澜,明知他家的抹额是那么敏感私人的东西,她还总是拿来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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