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了,可终究没有办法,只站在门口盯着儿子日渐成熟的背影看了几眼,末了喊了贺远一声便又躲回厨房抹起了眼泪儿。
贺远出来往厨房扒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只得耐着性子跟冯玉珍又重复了一遍已经说过无数次的那句话:“妈,我真没事儿,我觉着现在这样过得挺好的。”
要说最初说这话时,贺远的确是咬着牙,纯粹为了安慰母亲,也为了麻木自己,后来说着说着还真就麻木了,但今天再说出来,竟然有了那么点发自肺腑的意思。或许是因为这平淡得近乎沉闷的日子里,蓦然出现了一个让自己一想到就会心口发热的人。虽然对方可能只当是场萍水相逢,但对于贺远来说,却是他灰蒙蒙的生活中难得瞥见的一抹亮色。
忙忙碌碌中,日子转眼就进了十月。国庆节,全国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这天晌午刚过,冯玉珍就开始打发歇了班的贺远去周松民家看看已经出院的奶奶,顺便送点吃的尽尽心意。
贺远本意也有这个打算,临走前收拾东西时,跟冯玉珍提前打了声招呼:“妈,下午我师父要留我吃饭的话,我就不回来吃了啊。”
冯玉珍正帮他往提兜里装东西,听见这话点头应道:“行,随你。”
贺远没再言语,过了一会儿大约还是觉着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模棱两可,便又找补了一句:“要不这样吧,干脆你就甭管我了,反正我也说不好回来不回来,别再又跟上回似的等到那么晚。”
“记下了,你这个小馋猫儿。”冯玉珍装完最后一样东西,拎起兜子掂了两下,感觉还算结实,放回桌上时顿了一下,嘱咐了一嘴,“你等会儿再走。”又扭头进了厨房,少顷,拎了瓶酒出来,“我就记得柜子里头还有瓶酒,也给你师父一块儿捎过去吧,这酒放咱家也没人喝,现在谁家都不宽裕,你是不知道你有多能吃。”
贺远撇撇嘴:“我师父说我现在正是能吃的时候,说不定还能长个儿。”
“你师父倒也是真疼你,可得记着人家的好。”冯玉珍把酒瓶塞进提兜整理好,又顺手给贺远整了整衣裳领子,最后啰嗦了句,“别待太晚了,打扰人家休息。”
周松民家住的地界儿在多伦道上,正是旧时的日租界与南市的分界线,跟贺远家离得挺近,溜达着半个来钟头就能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