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只开着衣柜,又开始挑选风袍。
西辞挑了有一段时间,只觉珺林衣服多的过分, 皆是雪衫月袖的色泽,眼前便渐渐浮现出他的模样。
先时不识他,西辞只见过自己师尊穿过广袖白袍,自是风姿无双的好模样。但是她总觉好看是好看,但轻盈高洁有余,却沉稳端重不足。而且一旦受伤染血,便是鲜红赤目的一片,还没伤敌,便先晃了自己人的眼。哪像自家的墨色玄色衣衫,除非近身细瞧,不然除非血液滴下,否则是万万辨不出来的。
而如今看着珺林穿,却又觉得这世间颜色,当真也唯有纯雪光泽方配得起他。他比之师尊,少了沧桑印记,却亦是鲜有的稳重端方。
自己也曾同他说过那番血染衣衫之论,他说的却仿佛更有道理。
他说,墨袍看不出血迹,所以你便可以不要命般山河血染?白袍滴血触目惊心,难道不是更可以时刻提醒自己惜血惜命,莫让牵挂的人担心受怕吗?
西辞抚着小腹,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这般想着,她竟破天荒打开了旁边的柜门,那里原储着无数她为君后的服饰,只是她从未穿过。
柜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她愣了愣。纵是知道这里头全是她的衣服,只是实在想不到有这么许多。
柜门里侧有个卦行暗扣,她伸手扣下,原本挂着的风袍化成了斗篷,再扣一次,又变成了披风,随后是君服,常服……她细细数着,每一类都是按着时令周天轮转的二十四套。
柜里现存的便皆是此刻时节的衣衫!
西辞只觉心口发堵,明明自己从来不穿,他却依旧一件件给她备着。他是八荒的君主,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君后能着八荒服饰。
可是,却又不愿勉强了自己。
西辞重新扣下暗扣,每扣一次,便挑出一件。从中衣、里衣、薄纱到外袍、披帛,挑了个完整。
然后,她对着水镜,将自己一身玄色纱裙慢慢脱下。
珺林在门边,看得满目酸涩。
他的阿辞,七海的帝姬,自出生至一万岁,原从未穿过七海的墨色服饰,皆是八荒的衣袍。
原因无二,她说,我生于八荒,长于八荒,日后自也是伴着师兄年年岁岁守着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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