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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自忙碌,万里遥先端来了油灯,随后二顺拿着剪刀也回来了。万家凰将剪刀在火苗上燎了燎,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一横,开始用剪子尖去挑伤口中那肮脏恶臭的线。
她有点哆嗦,但等翠屏端着一小壶酒跑回来时,她已经将那线挑出了大半。
及至将这缝线彻底拆下来了,她看了看翠屏带回来的酒——浑浊的一壶,大概起不到消毒的作用,于是她用手帕蘸了清水,细细的给他擦拭了伤口,又撕扯了一条大头巾,将那伤腿松松的缠了起来。他一定是疼极了,紧皱眉头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万家凰手上忙碌,眼睛看他:“厉先生,忍住,是伤口化脓了。”
偏在这时,张顺推门进了来:“大小姐,买到了!下午两点钟的火车!”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然而万家凰得了这个好消息,反倒是发了愁:她没法把这样的厉紫廷丢在旅馆里,自己全家欢天喜地的登车回家。
父亲救过厉紫廷一人的性命,厉紫廷救过自己全家的性命,仅从人数上论,也是自家欠着厉紫廷的人情。
“能不能把他也运到火车上去?”她问张顺:“你买的是几等票?”
“三等票,就只有三等票。”
万家凰叹了气——三等车厢,她没坐过,但听人讲过,里头是人挤人,别说坐,能站稳当了就算不错。就算自己能把厉紫廷运上火车,这漫长的旅途也会要了他的命。
万家凰决定再住一天,明日——最迟后日——等厉紫廷好些了,再走。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提前让张顺把房钱都续到后日了,哪知这厉紫廷真像是个铁打的人,早上烧得都面无人色了,躺到中午竟然自己慢慢降了温度。睁开眼睛看见了身旁的万家凰,他开口第一句话是:“还没走?”
万家凰低头望着他:“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走。”
然后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若不是病得这样厉害,我们今天兴许就带着你一起上火车了。反正,等在北京养好伤了,你想去哪里,再去也不迟。”
他盯着她:“谢谢你。”
“不必谢,你救了我一家,我家自然也要对你讲情义,要不然我们成什么人了?只是你,伤口都迸开了,为什么不早说?早说的话,至少可以让二顺搀扶着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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