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遇更尴尬了,好在钟翮的脚步声很快就传了过来,“头一次听你阮大小姐这么夸我,多谢了。”
钟翮将茶水放好,“咱们这边回门礼一般怎么给啊?”
阮青荇一口将茶水喷了出来,“??”
钟翮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抓紧的,说说看。”
阮青荇几乎是被按头倒豆子一般,“没什么太多讲究,带些银钱,给夫家人带些寻常礼物便可了。”
钟翮得了答案,“多谢,这几日我不在家,邻村常夫人家的头痛病我是没时间看了,方子我已经写好了,劳烦你帮我给她一抵。”
从前钟翮冬天外出猎游的次数多,时间不定,有时候一出去就是一个半月。前来求医的人有时候寻不到钟翮,就直接去找阮青荇让她帮忙给捎个口信。时间长了钟翮干脆直接把已经定好的方子放在阮青荇那里,省的让病人白跑一趟。
阮青荇点了点头,“对了,我爹说今年你别出去猎游了,如今不比往日……反正你过来一起过年吧,有点人气。”
每个冬天,霍文都会嘱咐阮青荇去敲钟翮的门。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儿孙满堂,阖家团圆,除了钟翮。钟翮来揭阳村第一年的时候,为阮家除了一个幽魂,然后暂居于此,两家自此有了交情,那一年年关,霍文出门去接晚归的阮青荇,路过那个破败小院的时候,门还开着一个缝。路上拿着鞭炮到处跑的小孩吵得一刻都停不下来,霍文怕钟翮忘了关门,于是轻轻敲了敲。大抵是太过吵闹,里面的人没听到,霍文干脆就推开了门。门里的天地与门外像是两个世界,只有一盏灯在房檐下,而钟翮坐在那盏灯之下披着衣服,她身前放着一个火盆,从来不怕冷的人将手放在炭火之上。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霍文自从瞧见那一幕之后,怎么都要将钟翮叫到他家去过年,可惜钟翮自那一年之后,每一年都会在除夕之夜出门,霍文只能作罢。
阮家人都随了他们的姓氏,心肠软。钟翮像是往年一样,一本正经地答应,“有时间我就去。”
阮青荇也知道她在敷衍,自打她去走镖之后,镖队中常有江湖人士,大多都如同浮萍一般,身不由己,瞧着平常人家的烟火,可望不可即,望久了难受,她不强求。她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
钟翮给陆嘉遇添了口茶,“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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