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快到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忙了起来。阮青荇收了出去走最后一趟镖的心,每天躺在家里睡得比猪早,起得比狗晚。阮明德和霍文只能忍三天,之后就忍无可忍。阮青荇时常被揪着耳朵丢出屋子去,她百无聊赖,只能去找另一个闲人。
钟翮自打带着陆嘉遇从睢城回来,除了给他养病,就是教他一些比较简单的阵法,至少有点什么自保能力,阮青荇来的时候正赶上这么个好时候。
长白山脚下的雪落下来直到入春之前不会再化了,钟翮家院子里好像比别的地方更冷,都被踩成了坚硬的冰层,又滑又硬。
阮青荇基本上是滑着进门的,堪堪靠着篱笆才没躺着进来。她抬头方一进门就看到钟翮盘腿坐在房檐下,而捡来的弟弟一身单薄站在光滑的雪地上,脚下是一些用刀剑刻出的痕迹。
钟翮本来漫不经心垂眸盯着那满地凌乱的阵法沉思,听到阮青荇的脚步声抬了头,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安安静静过来。
阮青荇与她虽算不上深交,可该有的默契还是有,她放低了声音,悄悄走了过去,也跟着钟翮坐在了台阶上。
陆嘉遇眼睛有疾,故此在画阵这事儿上只能靠记忆。他身上没有厚重的外套大概是为了方便动作,寒风里冻得鼻子尖都红了。他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眼站在凌乱的阵眼中间陷入沉思,阮青荇看得都有点心疼,她侧过身子压低了声音对钟翮道,“我说,也没必要这么揠苗助长,好歹你给人家穿个厚点的衣裳啊,不然要肚子疼的。”
钟翮莫名其妙挑眉,脸上写满了:你说的什么玩意儿?她并没回答阮青荇,而是转头继续盯着陆嘉遇。
他在冷风里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一个降灵阵还缺了最后一笔,可他偏偏感觉不到乾坤方位了,错一步就等于白画,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梗着一口气不肯放弃,钟翮也不劝他,兀自坐在房檐下也不出声提醒,陪着他坐了一个时辰。
陆嘉遇忽然动了,他微微抬了头将月华从剑鞘中抽出,抬手用剑尖在地上划过一道痕迹,那道痕迹让阵图首尾相连,凌乱无章的线条有了踪迹。一道细白的银光从阵法中心向外扩散,柔和的白光让凝结在地上的雪块都碎成粉末,细碎的雪沫像是被风卷起,在阵图的四个方向卷起四条清晰可见的雪线。
一道个缥缈的鬼影忽然出现在了阵法中,那鬼影一头白发,眉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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