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铜柱,稳稳支撑着巍峨肃然的庑殿,殿中三分六门尽数洞开,黄门官持拂匆匆而出,嗓音尖细而嘹亮。
一切都跟前世一模一样。
包括此时恭敬地站在她身边的人。一身白衫紫袍,腰佩九环革带,下罩蔽膝,头戴与服相称的苍玉冠,青丝一丝不苟地束着。
两世以来,甚少见到他白袍之外的模样,凛然一君子,原本单薄的身形竟也显出几分大辰男儿的伟岸,她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又在他发现前回过头。
二人并肩走上长廊,两仪殿丹犀后挂着珠帘,依稀能看到一个戴着十二冕旒冠的模糊人影。
行礼后,能听到宣宁皇帝十分低沉平和的声嗓,道:“起。”
说实话,作为两枚等同于被抛弃的棋子,上玉不认为这位陛下会对他们有几分怜悯,一切不过是向丹熙投诚的手段,她虽身在宫门,亦听老师讲过,西北境柔虞人建国,对我朝凉州河西一带虎视眈眈,柔虞人野蛮善战,而大辰已多年不用兵,唯有与北方的丹熙结盟,方可一求太平。
而急于结盟的一方,必须拿出诚意,是为她二人。一天子帝姬,一皇族贵胄,就成了送到丹熙手中的筹码。
只是这筹码,可能不那么好用罢了。
中原人聪明,丹熙人恐怕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因此嗓音无害的宣宁皇帝特地提了一句:“卿本大辰贵胄,有何惧焉?”
言下之意,甭管别人怎么试探,你们两个只管端起架子,撒泼耍无赖,人家不敢把你们怎么着?因为你们是大辰皇族。
好帝王,好口才,寥寥几个字既提点了他们,顺便吹嘘了下自己。
上玉秉持着一颗棋子的良好素养,把天家的话一概过滤,只在需要她附和或者认同的时候道几声是。
身畔的人掖着袖子,面上乍见肃容,似乎听得很认真。她垂着颈,能看到他袍摆下月白的云靴,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装饰。
宣宁皇帝突然咳嗽了几声,冠上的冕旒轻颤了颤,上玉仄头看了眼,一向贴心的华阴候居然没有任何表示,她想了想,亦未出声。
只听上头忽道:“衡舟甥儿,上前来,朕想看看你。”
唉?
一身华服的男人闻言极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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