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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撑着,得引领着冯子扬,得让他们回到温暖美好的生活。无论多么艰难,他都不能露怯,因为他们正走在刀锋上,但凡有一点松懈,就是万刃穿心。
那些夜晚他没有睡着,他知道冯子扬也没有睡着,但是谁都不说话,像两具死尸,在黑暗中僵硬地沉默着。
后来有一天他切胡萝卜,圆滑的胡萝卜在砧板上滚来滚去,他神思恍惚,切破了手指,竟想不起来要止血,靠着墙蹲在地上,看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发黄的地板上,慢慢地自己止住了。
冯子扬回家的时候他还坐在地上,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开。冯子扬一打开灯,就看到他面前一摊血,手上也血糊糊的,吓得心里像有一层壳崩裂了,浑身发寒,声音都颤抖着。
冯子飞抬起头来,脸上带着苍白的微笑,轻声道:“扬扬,你回来了。”
冯子扬手忙脚乱地找酒精想给他洗伤口,但是家里没有酒精,也没有双氧水,他们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竟然连常备的药品都没有买过!
他说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疯了一样跑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大袋药,差点把信用卡刷爆了。他回去的时候冯子飞已经把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了,手上贴了一块皱巴巴的创可贴,正在切那个作孽的胡萝卜。
冯子扬抓起他的手一看,当场发了火:“你拿什么洗的伤口!自来水吗!”
冯子飞勉强笑了笑,说:“没事……你等一下啊,过会儿就吃饭了。”
冯子扬劈头盖脸吼了他一顿:“吃什么饭!你手都成这样了吃什么饭!你给我过来!叫你过来!放下刀!坐下!”他小心翼翼地拆掉创可贴,重新给冯子飞清洗了伤口,抹上药,又用纱布给他包好。
爬山虎的叶片在窗外簌簌作响,仿佛谁谨慎的脚步声,流连过千家万户,走过欢喜与悲凉。
冯子飞一直垂着头,额发挡住了眼睛,即使冯子扬蹲着比他矮,也看不清他神情。
那一刻冯子扬忽然意识到这栋房子里潜藏着一个可怖的恶魔,它沥青一样粘稠的身体不分日夜地从墙壁里渗出来,要把他们拖进黑暗,让他们沉溺、灭亡。
他环抱住冯子飞,感觉他清瘦的身躯轻而易举地缩在自己怀里,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块。迷失在麻木混沌里的心疼突然现身,把所有软弱的情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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