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交谈声,只是这声音都放得很轻很轻,仿佛生怕破坏了这个秘密。
远处恍惚有光亮,太微弱了,凝住眼也看不分明。可是林彧初明明白白告诉他了,跟他说,“你等我”。
池修哲将自己钉在了地上,心跳如擂鼓,恐惧和迷茫轮番上前问候,却全不如期待与喜悦来得真实。他从未这样清醒地将自己长时间置于黑暗之中——在无措中,满怀欣喜,只是因为有了指望。
二十三点五十五分,林彧初到达世贸天阶的天幕前。看着一片繁华里陷入黑暗的前路,林彧初吓傻了,整个人几乎是从电动车上滚下来的。
停电了?这么大的广场停电了?那个笨蛋在哪儿?他现在在哪儿?
林彧初仍旧能借远处的霓虹灯看清脚下的路,但他知道,这种亮度下,池修哲什么也看不到。
“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那头接了电话,林彧初才算松一口气,却仍心有余悸地直跺脚,这么多人,黑咕隆咚的,一不小心就要发生踩踏事件。
“都说了,站着没动,等你呢——在天幕底下的最里头。”
“你个猪——!”
有那么一瞬间,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就知道,他就怕这样,可他拿那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林彧初迈开腿狂奔,只恨这条路怎么这样长,好像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笨修哲,你笨死了,笨死了。”他把电话举在耳边,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同电话那头的人讲话,“……你别怕,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离人群远一点。”
池修哲觉得自己脚下仿佛长了刺,引得他要迈开步子去找林彧初,可他忍住了,轻声道:“嗯,我没怕。”
二十三点五十八分,池修哲听到远处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和沉沉的呼吸声。
仿若雪虐风饕里遥遥一点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