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汉声搭日本人的车来,如今搭周之南车回。周之南让司机先送陆汉声回陆家公馆,再回周家。
陆汉声疲惫靠在车上,“哥,郑以和不会不给我们送那些货吧。我看堆那么老高,天可要亮了。”
“他不敢。日本人看重港口,又欠我个情面。他不在天亮前把货给我搬到地方,藤田会把那一堆钉子钉他身上。”
“那就好。嗨,这海风真鬼,吹的我头疼。小如还在床上等我,我昨晚衣服还没脱,特务就进来了,真扫兴。”
周之南皱眉,“那个舞女,你叫她小如?”
他一掌拍到陆汉声后脑勺,继续训斥。“你再不断了,我明日就叫李自如来看看。他就算还不知你当年做的混事,看到那舞女拼了命的也得把你打个半死。”
陆汉声连连告饶答应,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或因相貌相似图个新鲜。
……
周之南给她讲完,阮萝已经有些睡意。她听不大懂什么口红经济、起钉开箱,只知道是郑以和陷害周之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周之南,你没事就好了。我下次定不再问你生意事了,听的我好困。”
卧室内壁炉烧的旺,他头发已干,躺下把阮萝搂住,“那便睡觉,梅姨应吩咐下人不必按时做饭了,何时醒来何时吃。”
两人都快要睡着,阮萝还是问了句,“那船上到底有没有药剂啊……”
当然有,扔进太平洋了。
他答道:“没有。乖萝儿,快睡。”
熬了一整夜白日里再补觉,起来后难免还是会浑身乏力。阮萝头发披散着,外面再裹一件袍子满客厅跑。午饭最重头的是梅姨煲了一上午的参汤,阮萝惯是讨厌咕嘟半日炖出的东西,今日破天荒的跟周之南一起喝了两碗。喝完小脸红扑扑的,看的他心痒想捏。
吃完饭阮萝钻进花圃折一支新绣球给周之南书房花瓶换上,两个人便窝在房间里画画。周之南在国外辅修过一年的绘画课,教阮萝不成问题,反正她也只是随性画画而已。
画的是昨夜周之南站过的上海港,两人化身孩童,争论起来大海到底是深蓝还是浅蓝。周之南爱深色,画出的东西总是浓墨重彩的深调。可阮萝少女心仍在,恨不得把大海涂成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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