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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声落锁脆响,彻底断绝赫连归雁退路。次迦褪去萧玉山衣衫,高举琉璃灯,猛然砸在地上。
火舌舔舐布料,沿着那件衣衫一路游走,如浪涛渐起。
次迦仍旧跪坐在一旁,只是回身望向赫连归雁时,满面决然。他已形容枯槁,火光之下,神情却是一如往昔,漠然至此,仿佛将要赴死之人并非自己。
“你疯了?”赫连归雁见火势渐大,想拽住次迦破门而出,却被那人决然挣脱开。
次迦退回原处,蓦地展露笑颜,只是笑中含泪,如花至荼蘼,似厉鬼凄艳:“殿下定不会相信,这一日我已期盼许久。”
赫连归雁再度上前之时,大火已将次迦围住,任谁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得人了。
赫连归雁倚门扉前,讥讽问道:“这些时日以来,你就一直期盼着与我同归于尽?”
次迦不曾说话,跪坐于火幕之中,缓缓合眼,恍如疲乏至极。
赫连归雁恍然想起,他们初遇之时,是在望月边城夜宴之上。这个人自幼沦为脔童,经手数人,又沦落在言氏某王爷手中。
他似乎早已厌倦了欢爱之事,也腻烦了遭人玩弄,纵使身已情动,神情里头却总是懒惓而漠然。
初见之时,次迦正靠在原主人怀里,被灌了满满一盏烈酒。他衣衫不整,微醺时面带薄红,眸光流转之间,却满是疏离漠然,眼中只含着淡漠的微光。
赫连归雁犹记得,他觉得此人像极了珍珠,被大漠风沙磨去了光泽,虽已黯淡,但仍能一窥往日瑰丽。
只可惜,他与萧玉山生得相似容颜。
初遇之景尚历历在目,而如今已是诀别时。
大火吞噬了次迦,火舌舔舐脸庞,次迦跪坐在地上,迎来期盼已久的解脱。赫连归雁沉沉叹息,自知再无法相救。
门扉已教储栖云自外落锁,赫连归雁欲破门而出,一连好几番冲撞,皆不得法。
生死关头,他低声喝问:“储栖云,你不想知道那老道是如何死的了?也不想知晓虚鹤观为何覆灭?”
储栖云本欲趁机离去,却在听闻此话之刻,猝然驻足。他只犹豫了一瞬,便立时回身,折返门扉跟前:“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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