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照旧,把人都给我看好了。”林安躬身领命,片刻后宣和又说:“过完年,自去领罚。”
林安是他府上的总管,如今出了这样的纰漏,自然要罚,这是贵妃教他的,他可以同下人亲近,却必须赏罚有度。
林安没说那马小远的妻子本是在府上的丫头的,去年马小远为她赎了身,还是宣和亲自放人出府,他只应一声:“是。”
马小远仍旧为宣和赶车,只是进出身边跟的亲卫多了。他本以为自己小命到头,没想到居然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妻儿更是直接被送到了王府别院。
只是每日里战战兢兢地在一干亲卫眼皮子底下护送王爷出入,林公公从前对他和颜悦色,如今看着他的眼神只剩下高高在上的防备。
皇帝等了许多日,终于等到宣和,他额上淤痕仍旧未消,他生的白,青紫色的淤痕便触目惊心起来。
这痕迹一看就不是新伤,他已然想到了有人在他昏迷的时候对宣和下手。
皇帝压抑着心中的怒意:“你这伤怎么回事?”
宣和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随意地说:“自己磕的。”
他一向说话算数,既然周二傻给他磕过头了这事就算过了。
“若有人为难你。”
“若有人为难我,自然有仇当场报,回家找爹,这也太丢分了。”
这一句回家找爹,让皇帝笑逐颜开,说来奇怪,他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却唯独喜欢没有血缘关系的宣和。
陛下昏迷多日消瘦不少,因而有幸吃到了贵妃炖的鱼汤,午膳时,贵妃让人送了汤来。
宣和一点都不客气,一人喝了一大半,瘫在座椅上揉了揉肚子。皇帝眼睁睁看着鱼汤见了底,自己却没用多少,气笑了:“王府里短着你吃是怎的了,上这来同朕抢。”
宣和不以为意:“府上厨子哪里能跟我娘比。”
皇帝摇摇头,也不和他计较。
他忽然昏迷,朝中有阁老们在,没出什么岔子,只是这事一出,立储一事怕是避不开了。
和朝臣打交道二十余年,自然知道接下来朝臣定然会劝他立储,若不想面对一干老大人的死谏,他该做出个姿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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