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宸儿若当了他父亲的徒弟,病就能够好了。
说着,萧宸迎着父皇一瞬间闪过惊异的目光瘪了瘪嘴:父皇,你说这梦奇怪不奇怪?孙医令都治不好宸儿呢!怎么可能做了徒弟就好了?
是呀,宸儿真聪明,没有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萧琰笑着摸了摸次子的头表示赞许,心境却仍不免有了一丝波动。
理智上,他很清楚梦就是梦,只有绝望到了极点以至于无法可想、抑或不能明辨真假虚实的人才会将之当真──没见连宸儿自己都不信么──可在一次次地投以冀盼、却又一次次得着太医署试验失败的回禀后,内心深处,他却仍不免可笑地奢望起了一丝真实性……对于宸儿口中的梦境。
放在平时,这样可笑的一丝希冀他充其量也只会留在心底,绝没有一星半点宣之于口的可能;可如今侍候的宫人都在外间候着,眼前面对的也仅有宸儿一人,萧琰心旌动摇之下,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同爱儿开了口,问:
那位大哥哥……可有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只要当了他父亲的徒弟,宸儿的病就能够好?
大哥哥说,只要宸儿学了一种叫功法的东西,就可以自己把病治好了!
听出了父皇口风里的几许松动迹象,萧宸当即趁胜追击,用自己那把怎么听怎么纯真无邪的童音背诵起了前生岐山翁教予他的功法窍诀。
生生之气,譬如朝露,寅夜而蕴、日暖则晞。夫长生者,当顺应天时、理心正行,内景不出、外景不入,内外定静,则神定炁和,元炁自降,生生不绝、流转不息。炁始泥丸,沉入丹田,复还于顶,周天则成。周天之要,在于……
萧宸本就聪慧,这篇功法又是他前生下了大力气背的、更曾一度亲身实践过,这数百字背下来可说是一气呵成,饶是萧琰对所谓的托梦之说心中存疑,亦不由生出了几分相信来。
宸儿日常起居都在紫宸殿里,又因担心旧事重演,身边跟着的人可说是从未断过。以萧琰对手下人的信任,自然不认为有谁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溜进寝殿里,避过他的耳目将这篇功法教给宸儿。
更别提这篇宸儿背来流畅至极的功法……初听之下竟也颇有几分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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