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倒还能以太子难堪重任为由再搏上一搏;偏生这位太子文武双全、身强体壮,不仅勤于政事、表现卓绝,又有生擒贺兰玉楼的不世功绩,让一干人等想非议也无法,只能伺机以动,待抓住对方把柄再一举将其拉下马来。
──也不怪这些人贼心不死。实在是权位诱人,帝王又正值盛年,无论太子的地位再怎么稳固,也终究只是眼前的事而已;日后会否再生变数,可是谁也说不清的。不说其他,单单萧宸时常被帝王拘在身边、连兴麟殿都极少留宿这一点,就引来不少揣度跟猜疑了。
毕竟,被圣人天天带在身边,往好了说是圣宠、往坏了说又与看管监视何异?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纵观历史,那些未迁居东宫、而是给帝王留置在身边的太子,十有八九都背负着极深的猜疑与忌惮,下场也都谈不上美妙。也因此,尽管萧琰对次子宠爱有加、百般纵宠,却仍有人死死抓住了疑忌这样的说法,执拗地认定两人的父子情深仅仅是表象;实则两人远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样亲密,帝王也并非发自真心地看重、信任太子,不过是暂时将他当成挡箭牌在前头矗着而已。
因帝王对次子全无隐瞒,潜龙卫探得的情报也都有萧宸的一份,旁人如何揣测、非议,年轻的太子都十分清楚。不过他连前生那样的境遇都捱过来了,如今又得与父皇双宿双栖,正是人生中最美好欢快的时候,又怎会将那些跳梁小丑的言论往心里放?真说起来,他倒还得感谢这些人的胡乱揣度,恰到好处地瞒住了他和父皇之间逆伦悖德的情事;就连不小心露出的马脚,也总有人自告奋勇地帮他遮掩过去。
比如现下。
好教圣人知晓,太子自恃圣宠、多有逾制,举凡衣物配饰、车架用度,诸般种种,不一而足。臣斗胆,将事证整理罗列于此,望圣人详查。
听着前头御书房里隐隐约约传来的禀报音声,暖阁里,本自小憩着的萧宸长睫轻扇缓缓睁眸,不知该气愤于来人私下进谗的行为,还是该庆幸于对方只将那种种线索当成他用度逾制,而未将他逾制的原因往更深的地方想去。
自他归京参政以来,父子俩一直都有午间一道用膳小憩的习惯,今日也不曾例外。不想才在父皇怀中模模糊糊地生出了点睡意,那令人心安的胸膛和臂膀就因有人求见而挪了开去;让他只能惋惜地转而将头埋入衾被间、藉上头残留的气息寻回那因故暂离的舒心与安适……
怎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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