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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宸自个儿虽也对如何处置姚景迁举棋不定,可听楼辉开口就是求情、还直言希望姚景迁能继续担任户部尚书之职,仍让年轻的太子听得心头冒火,足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得以按下几要冲口而出的质问和斥责,只压抑着情绪这么反问了句。
见太子并未直接驳回,显然愤怒之余还维持着足够的理智,楼辉暗暗松了口气,这才进一步解释道:
臣并非替姚景迁开脱,只是殿下受jian人算计、先手已失,若再因此自断臂膀,只会趁了对方的心意、从而使殿下落到更不利的境地而已──不说其他,姚景迁去职后,不论接手的是何方人马,户部少不得都要经历一阵权力交接的混乱时期;可辎重路线暴露,意味着送往前线的粮草可能有失。在此情况下,联系运送辎重的部队修改路线也好、重新筹集足够的粮草送往前线也罢,不论用何种方式补救,户部的稳定,都是一切能顺利进行的最大前提。
楼相所言有理。
原只是静静听着的萧瑜这时也出言附和道,户部掌天下钱粮,乃六部中仅次于吏部的肥缺。若太子将姚景迁撤职查办,朝臣们光争论由谁接任就能吵上大半个月;何况幕后之人于此早有预期,十有八九会趁隙发难、借机将户部的掌控权揽入掌中?臣知太子不恋权柄、不占权位,对结党营私之事也一向能避则避;可户部之职甚为紧要,又事涉北疆军情,若落入旁人之手,只会徒增变数而已。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见太子侄儿秀逸的眉宇微微蹙起、黑白分明的凤眸间也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挣扎,这才又添了把火,道:
太子莫忘了:圣人正是信任太子,才会将监国重任交与太子、又让姚景迁在担任户部尚书的同时继续兼任太子詹事一职。让姚景迁继续掌着此职,就等同户部仍在最最心切圣人安危的殿下手中;可若落到旁人手里……太子还能放心下去么?
萧瑜虽未明言,可萧宸有前生的经历、又有今回的教训,如何想不出那些人会为一己之私做出什么?不说其他,单单对方只为了陷他入罪便设谋引孟瀚对粮草动手脚这点,就证明了五皇叔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了。
思及此,尽管萧宸对姚景迁的过犯依旧难以释怀,却终究还是松了口,问:
可姚景迁任用私人、间接导致如此大祸,孤若不加以处置,恐有落人口实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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