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狠狠甩开了她的手,她却流着泪道: “祁儿,母妃不希望你招惹到玉玲珑,他们家的权势正盛,母妃不想牵扯到那些事情中,你明白么。”
赫连祁冷冷的看着她,半晌,低声笑道:“我不明白。”
怡妃性格娴静,别人只说她生性淡泊,但只有赫连祁知道,那女人分明就是软弱。
她曾当着皇后之面服下过量的柿子蒂干汤,自此再不能生育;她曾于冬日池水中救出奄奄一息的赫连承,自己却病了十多天;她曾在皇帝高烧时,冒着风雪来到寺庙,只为了向菩萨祈求平安……
那个女人所做的一些,似乎只是为了向权势者表明忠心,得到上位者怜悯后为她与自己留条后路。
可她却从来没想过,趋附于权势之下永远都不如自己掌握了权力,而那天盛储君之位,是不是真的非赫连承不可。
又五年,玉氏党派风头正盛,后宫却传来噩耗——玉贵妃小产,终身不可在孕。
这事仔细想来也不算震惊。左相玉安然予朝堂之上只手遮天,宫中官员大多依附左相势力,赫连熙为牵制玉氏,定然不会让其想留下皇嗣,但表面终归还是要给玉家一个交代。
宫内势力大多互相牵制,牵一发而动全身,想找一个简单的替罪羊,便只能从那些没有势力依附的后妃下手,皇帝表面上派太子彻查此事,实际上却暗自将矛头指向怡妃。赫连承虽然不想将怡妃推下水,却也不能违抗圣意,况且时事向来以大局为重。
于是兜兜转转,最后那个迫害贵妃,杀死皇嗣的罪名还要由这个软弱的女人来背。
赫连祁重新回到怡心殿时,那个他应该称之为母妃的女人,此刻正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身边摆着一个青玉琉璃杯。
对面前的一幕恍若未闻,赫连祁如往常一般回到案几旁,认认真真的将书本放好,这才出门唤了宫女,告知她怡妃的情况。他说话的时候声线十分平稳,似是在阐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半个时辰后,怡心宫的宫女乱作一团,传旨的吴公公咳了几声,这才纷纷跪了一地。
“传陛下口谕,怡妃周可怡品行不端,残害皇嗣,其心可诛……”
赫连祁平静的跪在地上,仔细聆听那些人为这个软弱女人扣上的一条条“罪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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