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要走,他也不起身相送,倒是身后的小厮往前几步,借若白作画从不受旁人干扰为由向明诚之告了罪。若白的画在京师的权贵圈儿中一向是颇负盛名的,更何况确如钟毓所说,便是皇家也格外难求。于是明诚之也格外大度的宽宥了他。
“只是孟非原的琴技还有望更上一层楼。”
明诚之特意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闲暇之时也爱弄文cao琴,非原如若不嫌弃,大可到我府上,你我一起研究研究——”明诚之将手从我肩上拿开时,还特意掸了掸衣袖,搞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诚心的邀请我了,“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辜负了‘鹤鸣’清音。”
我只能应了一声。
明诚之走后,众人也无心再坐,纷纷借故离去,倒是钟毓临走前还神秘兮兮的对着我咬耳朵,“我有预感,明大人要给你穿小鞋了。”
我有些疑惑。
“明大人还有一诨号叫‘琴痴’,你来的时间短,故而不知道。这既称得上是‘痴’,必然就是人琴合一的,生平最恨弹琴时心不在焉的人,你今日弹错了调子,虽到底接上,但对明大人而言,就是玷污了这琴的意思。”钟毓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他既叫得出你这琴的名字,想来这也是一把好琴,你当着明大人的面子玷污了一把好琴……兄弟,我钟毓虽与你交心交肝交肺的好,但毕竟明大人才是我的顶头上司,以后我若有什么顾虑不周的地方,兄弟你可一定要谅解我啊!”
原来众人借故四散,还有这一茬子关系。
怪不得……
往日里我常矜傲有加,只觉我这个从五品的官职马上便上得台面了,算是在京里安了身,起码也该是半个京师人。然而如今瞧着,依然是个不能行差踏错半步的外来者。
琴痴?
我笑了笑。
这诨号不怎么好听,实在衬不上明大人的气质。
大约我的笑也着实是难看了些,送完钟毓回来的青衿在我身后站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对我道,“公子也不必太过于苛责自己。”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
往日里青衿苛责我颇多,今日竟让我不必苛责自己,如此宽厚,真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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