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始终坐的笔直,他的脸,一直朝着另一边的方向,片刻都不曾扭转过来。
从那之后,幼宁汇回去的钱,全部被退回来了。过年的时候,他也没能踏进那个掉了漆的绿色铁门。而电话,永远,都只是一声喂之后,便被挂断。
……
谁曾想到,再见面,是在白色的医院里,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晚了。
张mama已经老了,对于一个老母亲,儿子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支柱。张mama再也按捺不住悲伤,转身与儿子抱在一起,低声的哭了起来。
幼宁低头,看着怀里低声哭泣的母亲。
mama,真的已经老了,她的头发早已白覆过黑,满是尘霜了。她还是那个齐耳的发型,还是那身朴素的穿着。但人,早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人。
小时候,每到天气晴朗的季节里,爸爸便会把小幼宁放在自行车的前梁上搂着,后面驮着mama,全家一起到田边去摘野菜。那时候,武汉还没有这么多的高楼,骑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见绿水的稻田,整齐的菜畦。年青的mama穿着“的确凉”的小花衬衫,拉着小小的他,一起在田间寻找包饺子用的荠菜。
这么多年过去了,幼宁已经长大,他再也不是那个走路跌撞的孩童,他看着怀中矮而瘦小的母亲,眼眶很热。
他仰起头,使劲的眨了眼,片刻之后,低头轻拍着母亲的背,安慰着她。
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坚强。
母亲渐渐平静下来,擦干了眼泪,回到病床前,看着昏迷中的父亲。幼宁挨着她坐下,把她的双手握住,放在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