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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让钟总感到十分陌生,眼前这小孩是萧羽吗?
是他认识的那个开朗随和事事处处与人融洽的萧羽吗?
他料想谭冰可能会抑郁症发作,甚至想到程辉会到教练组跟前摔锅砸灶,唯独没料到萧羽跑到他面前无理取闹。
“钟总,我不是三岁小孩,您别糊弄我,我太知道你所谓的那些‘补偿’是什么玩意儿。那是对那些依靠金牌数目作为为官政绩的省体育局官员们的补偿!他们可以拿着运动员用委屈求全换来的这些东西,向上级向地方媒体炫耀他们英明神武领导有方地培养出了多少世界冠军奥运冠军!
“这样的补偿对运动员有任何意义吗?就好比一个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就快要生产的孕妇,你把人家肚子里的小孩剖出来抱走,转手给别人了,然后说咱给你发个‘英雄母亲’的牌子作补偿吧?我们他妈的需要这些‘补偿’吗!!!”
萧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尖锐和不依不饶。
这几年已经习惯把自己掩饰包装得就是一个二十岁孩子,没心没肺,自得其乐,搞搞生活,谈谈恋爱,活得还挺滋润,挺美。可是面对眼前这个人,对血缘关系的后知后觉,再到猛醒惊怒,无形中给他罩上了一身带着戾气的防御铠甲。一旦剥掉了那一层伪善的兔子皮,他发现自己毕竟还留了一嘴虎牙犬齿。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滑过,像抓不住的只言片语随风消逝,最终过滤下来的残渣却是最浓墨重彩的人生片段,成为镶嵌在漫长时光中的深刻印迹,无法磨灭或是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