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员拿到这块金牌都是你们的功劳,凑在你的政绩报告里就是一个单纯冰冷的数字。但是对于一个运动员,这块牌子就是他奋斗十几年最后那一丁点可怜巴巴的念想,你们就不能成全他吗!”
“老子当年他妈的也是运动员,你以为这道理老子不懂吗,我没尝过这些滋味吗!”
钟全海眼里抖出了泪花,额角上白发隐现,青筋跳动。他无法理解萧羽说的“上辈子”是什么意思。他有一种想拿脑袋撞墙的沮丧和苍凉,上天入地扒墙钻洞媚上瞒下绞尽心机钻营卖命卖了半辈子,却遭人戳着脊梁骨痛骂,尤其这个指责他的人竟是他最器重的爱将萧羽。
那一刻他想到了萧爱萍,他这辈子唯一动过真感情的女人。手心是事业,手背是爱人,手心手背都连着筋揪着心,为了一块rou而忍痛割掉另一块rou,半辈子都是他心头积攒的最大一口怨气。
“萧羽你以为老子没经历过你们走得这条路吗,我没让过球、我没有被牺牲过吗?我告诉你萧羽,每个运动员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你熬不熬得到世界冠军是你的本事和造化!你在这个国家的体制内吃这口饭,你就是这个体制的受益者,国家花钱养着你,你的运动生命就属于国家,萧羽你纯属得便宜卖乖,你有什么资格对体制挑三拣四!”
一句话戳中了萧羽的痛点,气得他吼道:“就凭我本来可以赢下这场半决赛,光明正大地赢!我和翔子有能力拿下这枚金牌,无论有多么困难我俩扛得住!你为什么一定要,一定要……你这样让我难堪,让我丢脸,让我的成绩蒙上永远都洗刷不掉的污点!”
钟全海一掌挥开床角上厚厚的一摞战术分析和技术统计,纸张如雪片,随眼泪一起从两人眼前扑簌飘落。
他一步上前攥住萧羽的肩膀,眼对着眼地逼视,眼底溅出血红:“你能拿到这枚金牌?你以为就凭你萧羽一个人的本事你有天赋你他妈的是从鞑子下台到今天百年一遇的天才,你就能拿下奥运冠军?没有这支队伍你算个屁!国家队那么多的陪练、二线队员、助理教练,国家每年几亿几十亿的投入,我们这支队伍的经费是马拉西亚队的十倍,你以为你的世界冠军是怎么混出来的!你脚底下踩得就是无数个默默无闻奉献了一辈子却什么也得不到的教练员和运动员,没有这些人给你做垫脚石,你以为你能拿世界冠军?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萧羽的后脑勺被抵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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