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默贫瘠的人生中几乎都在无知和疼痛中度过,即使他活了19年,那种事对他而言仍如不可名状的洪水猛兽,身体所有的反应都令他慌张不已,他下意识地推开了景少恭。酒醉的景少恭身若无骨地摔到了床下,头恰恰地砸到了他自己捽碎的酒瓶上。
景少恭死得太突如其来,许家默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怔怔地愣了一会儿,确定景少恭已经没气,忙用钥匙开了锁他的铁链逃走。可是他打开门就看到景少擎就站在门外,如平常一样一动不动,只是在幽暗的夜色下他看起来像鬼魅一般。
这一回许家默没有再相信他,直接从他面前逃开,而他也一直盯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
“在逃出去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终于自由了,可是我还没有逃出城日本人就来了,他们见人就杀,当时我想原来景少擎还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
李泉对着许家默的双眼,明明对着他,可那双眼中沉浸的阴森却把他的影子挤到了安放不进的角落,他知道许家默说的是历史上的哪一段,对他而言,对他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而言,那段历史可能只是一个印记,会悲愤会震怒会痛惜,可这些都不是许家默眼中的情绪。他不由地伸手揉到了许家默的脑后,他想告诉许家默那都已经过去了,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对真正经历过的人大概永远都过不去。
许家默大概也不想再提,一句话带过就说到了李泉的曾爷爷,那时李泉的曾爷爷还是个少年,病得快死又无人理会的少年,没死的原因是许家默救了他,可是许家默最后却死在他的手里。
“我带着他终于逃到了海边,那里有一艘出海的船,我们终于混了上去,我本以为我们终于安全了,可是船上却碰到了景家的人,因为我杀了他们家少爷,所以景家的人要拿我偿命。”许家默忽然笑了笑,把李泉握在他脑后的手拿下来放到唇边亲了亲,“你看,这都是命,注定的怎么逃都逃不掉的,你也是我的命。”
李泉想把手抽回来却没有成功,最终被许家默挨着舔了一遍,在颤抖中听完了许家默说的故事。
在许家默被景家的人抓住后,又见到了景少擎,那时他才知道景家的人已经在这场灾难中死了大半,景少擎做为家里最后的嫡系男丁带着剩下的人准备逃往海外,换句话说景少擎成了景家当家作主的那个人,所以在处置许家默的事上景少擎说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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