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澹,带着一分清冽的冷意。
……
掖庭诸人,便是这般各自过着各自的小日子。等到月姬再回被诊出来两个月的身孕,已是大昌12年的冬天了。
宫中因为以前太宗皇帝福临死于痘疫,连太宗隆庆幼时也的过,因此分外慌恐。皇上除了忙于前朝痘疫之事儿儿,尤其叮咛各位妃妾照看好自个儿的皇女、皇子,当心避痘。宫中供奉了痘神主儿,为过春节所挂的春联、门神、彩灯全被撤下,同时谕令全国及宫中“毋炒豆、毋点灯、毋泼水”,并颁诏大赦天下。一时当中,宫中人人自危,大为慌恐。
月姬原本以为只需看好了青峰和玉徽,谁曾想说有便又有了孩儿,她只得令尔莹多多帮忙cao心。
掖庭中的孩儿中唯有青嶥最体弱多病,中宫也分外防备,当心谨慎看视。椒房宫中一律不许生人出入,唯怕沾染了痘疫。遗憾的是月姬有身孕,虽不会亲自下手,仅是某一日令尔莹在丽婕妤跟前略略提了一句。因此,腊月二十九那夜,皇七子青嶥便由于出痘而夭折。
中宫在目睹儿子死于怀中的一刻昏厥过去。而皇上虽不喜欢皇七子,究竟那是自个儿的儿子,还是尊贵的嫡出子,追尊了“悼敏皇子”随葬恭哀太子陵寝。“大祭礼”当日,皇上亲临祭所,奠酒三爵,算作对这自个儿乃至从未正眼瞧过的儿子的一点宽慰。
然而丧礼再隆重盛大,亦不可以再给予梓宫之内的小小婴孩一点点从未体会过的人世温暖了。嫡出子夭折,中宫病重,妃妾们自然不可以不极尽哀仪。月姬虽然协理掖庭,奈何有身孕在身,只得由着宜淑妃作主,料理好青嶥背后之事儿儿,以求极尽哀荣。
守灵那夜,帝后全是哀疼欲绝——虽皇上的哀疼并不及中宫那般真诚。不会有人看见,人群之中素服银饰的丽婕妤,看着被凄怆的白色包裹的椒房殿,悠然含着一缕诡艳的笑容。这般艳美的笑容,确是久未在她面上出现过了。
尔莹后来提起,那夜丽婕妤在她耳边悄然说:“太好了,我的仇人只剩令昭媛了。”
大昌13年二月初四,皇上奉皇太后,欲携后妃,东巡齐地鲁地。皇上登极13年,唯一不足唯有嫡出子之事儿儿,然而困在宫中,亦只是举目忧心罢了,因此便动了效仿皇祖东巡之意。
自从青嶥夭折,中宫大半心气都被挫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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