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想起来平民在公堂上是要跪着答话的,而他身边这位人模狗样的原告李远身具秀才身份,是不用跪官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入乡不随俗那是找死,跪就跪吧。
唐时跪在冰凉的地上,答道:“草民拜见大人,初入公堂,惊失仪态,还望大人见谅。”他是故意这么说话的。
果然,陈渐归神色微变,不是说这唐时就是个乡下泥腿子么?怎么看起来与李远口中所言不符?陈渐归素来心细谨慎,办案也是铁面无私,既然心中存疑了,那他就要对李远的话有所保留。
其实本来同为读书人,陈渐归还是比较欣赏李远的才气的,再加上李远生了一副好相貌,很容易能够取得别人的好感,所以陈渐归一开始心中情不自禁偏向了李远。
“唐时,现今李远状告你恶意伤人,且言行之中侮辱之意甚浓,你可有话说?”
“回禀大人,草民有话说。”他抬起脑袋瞅了一眼一旁身着儒生服,昂然而立的李远,接着问陈渐归,“大人,可有诉状?”
身为被告当然有权利要求看一下原告的诉状,陈渐归没让人宣读诉状,恐怕是因为觉得唐时一个田地里打滚出来的,能懂什么?
陈渐归被他问得一愣,他没想到这孩子到了公堂之上,不仅神情镇定从容,口齿清晰,话语得体,居然还能想到这一茬。
诉状是李远亲手写的,如今也亲口来读,待他念完,陈渐归又问:“唐时,你可有话说?”
唐时点点头,口齿清晰流利:“第一,草民确实推搡了他几下,但他未受任何伤害,诉状中所写‘疼痛不已’实属无稽之谈;第二,草民对他恶言相向、出手推他完全是为了自卫;第三,草民之所以冲动完全是因为他先目中无人!”
陈渐归蹙起眉头,沉下声音,“你所说的自卫是何意?”
唐时就等着这句话,他抖擞起精神,“想必大人您也知晓草民与李远的关系,他是草民的姐夫,但就在昨日,草民才晓得原来爹娘口中的那个姐夫是这个模样的。草民今已十三,却从记事起从未见过李远,昨日他突然造访,对爹和两位哥哥言语不逊,草民以为他是故意来找茬的坏人,这才……做了错事。”他耷拉下了脑袋,仿佛极为愧疚不安。
陈渐归心中疑惑,倘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说明李远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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