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碎的药粉以热水冲泡开,他托着伏湛的头将药汤喂下,少年的唇瓣被濡湿,很乖顺地咽下了所有药,只是眉头微皱着,说不定是因为那药实在太苦了。
“好了,”男人起身拂去衣袍沾上的药灰,“先让他休息吧,此后这种药一日服用叁次,七日左右,他身上那几处刀伤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几处???
何逸笑着望向目瞪口呆的小女孩,顺手给少年掖了掖被子,“嗯,他中了九刀,所幸未及要害,都已经包扎好了,放心吧。”
我擦,这么牛。顾临渊直接听呆了,她在现代压根没见过身中数刀还能好得这么快的,不死都是万幸了,怎么放在医学不发达的时代还变成“伤得不重”了……?
“多亏我们何大夫心善,用仙草熬制药膏帮助止血补虚了呢!”如玉插了一句,一边调笑般抛了个眼神给何逸,男人适时地接过话头,“是这样,殿下吩咐让我尽全力医治他。”又顺便吹了一波卫鞘的好。
说卫鞘好顾临渊可不敢恭维,她原本就只是打算过来看一眼伏湛的伤势,如今听大夫这样一说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于是客套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里,沉灼槐正站在屋子中央等待她。
他的眼尾下垂,右眼睑下的泪痣衬得他的气质格外忧郁,一见她推门,他便挪步上前,深沉的绿色撞进她的眼帘。“你不可以再使用禁术了。”他的眼睛里像是藏着山雨欲来的天空,连同语速都快了几分,“此前我直接传授给你的结咒之法本就是半成品,并非一旦使用便能有效,若是失败则很可能反噬自身,若不是我不断给你灌输功法,你不可能完全发挥禁术的效力……昨夜那一次纯粹是你抱着侥幸来使用,还说不需要我…”他的手虚虚地扶着她的肩,将头靠近她的脸侧,她甚至能看清面具上材质的细小纹路,“你知道不需要我的后果是什么吗!如果再这样无度使用,总有一天你会被反噬,会…会死的。”
好家伙,顾临渊睨着他。此前她确实以为禁术能让自己摆脱某些束缚,但现在看来距离从心所欲还有段距离,他的话倒是让她想起一个月前的一些话,是他亲口向她灌输的:他可以传授她很多由他改编的简单却有效的禁术,至少能够抵抗习过武的凡人,她可以随意使用,不用担心被道修发现。而如今他亲口告诉她:必须依靠他?
“那是生存的本能,沉灼槐。”她低头望着他半透明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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