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了点头,问他第二个问题:“你可知伴君如伴虎?”
荆鸿道:“恕臣斗胆,在臣眼中,太子不是君,不是虎,不过是个孩子。”
“哼,天下间敢真把太子当成孩子的人,可没有几个。”
“所以他们做不了太子辅学。”
皇帝听了这话,大笑起来:“该说你是个妙人还是个痴儿,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笑罢,皇帝有些轻咳,喝了口药茶,顺了顺气才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朕为何要立渊儿为太子?”
荆鸿微怔,所谓圣心难测,这不是那么好回答的问题。
思索片刻,他老实回答:“臣不知。”
皇帝看着他道:“此事朝中议论颇多,朕是知道的。有人说朕是要安抚前皇后的娘家势力,有人说朕是要拿渊儿做挡箭牌,维护真正的储君,还有人说朕是老糊涂了,得了失心疯,是吧。”
荆鸿不敢作声。
“哎……”皇帝这一声叹,叹得荆鸿心中一揪,“渊儿刚满四岁的时候,一次宫中失火,朕登楼观望,他跌跌爬爬地跑上楼来,你猜猜他对朕说了什么?”
“臣……不知。”
“渊儿拽住朕的衣角说:暮夜仓猝,守备不足,不能让火光照见父皇。”皇帝眼中带着温情,“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便有这等心思见地,知道维护父亲,行事深谋远虑,朕相信,来日他勤学修身,当能振兴吾家。只不过……”
只不过。
五岁时夏渊一场大病过后,就好似不开窍了一般。
所有太医诊治后都说并无大碍,皇长子并未因高热烧坏脑子,可就是从那时起,原本聪慧异常的孩子变得越发愚钝,如今十五岁,心智却与七八岁的孩童无异。
“都道朕立渊儿为太子是别有用心,殊不知朕也只是个寻常父亲,想对自己偏爱的孩子好一点罢了。渊儿月前丧母,在宫里失了庇护,他身为长子,若不坐上这太子之位,今后该如何自处?”
如何自处?恐怕不出数年,就要成了夺嫡争斗的牺牲品。
皇帝这番话,狠狠割在荆鸿心上,直把那痛处割得鲜血淋漓,无人得见,荆鸿的一双手藏在袖中不住颤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