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边的琐事,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他们的过往,似乎浑然不记得他们天差地别的处境与身份。
如今9月,正是阿芙蓉花落结果的时候,在这各国政府都鞭长莫及的丛林深处,有着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田,陈琛前几个月常看,裴峻却是头回见到实景——他还真能没想到在三国都已经明令禁种鸦片了,在这三不管地带还有那么多人公然赖此为生。但他能如何呢?一把火烧个干净,让这些苦哈哈的人们干脆连最后的温饱都不能维持?
这些男男女女的烟农们顶着烈日在弯腰割浆,黑色的花汁从绿色的果实里流出来,第一步提纯成咖色的吗啡和深灰的残滓,吗啡第二步提纯就成了白色的海洛因,其中最纯最昂贵的,便是人称“五号”的极品海洛因了。这些流程陈琛曾经无比熟悉,如今想来却仿佛隔世。他转过身,却见桑诺也呆呆地站在身后,表情麻木,却双眼赤红。
在他家借住多日,对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也有些熟稔,陈琛拄着拐杖走过去,道:“怎么了?没分到田?”
桑诺嗤地一声:我当初从清莱全家搬过来,就是听说这儿种鸦片容易,不用管不用顾一年下来能收两次——再有大老板肯高价收购——那时候这一大片,都是我和我婆娘在打理,谁跟我们抢,我就揍地他下不了地。
裴峻看了陈琛一眼,桑诺却继续道:“然后我那婆娘不知道咋的也好上这一口,没钱买好烟土,就烧烟渣子吸着,再不济,熬剩下的鸦片水也成,慢慢地自己种的还不够她用,我为了多赚点钱就每天绑着她不让她下地不让她吸,我自己割了生鸦片一拽一拽地担去卖,结果也还是穷,孩子生了病死了,我女人难过要死,我就没再绑着她。。。再后来,她趁我不注意跑了,村里人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她就残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去找收烟土的去吵,他却。。。叫她趁新鲜死的剖开孩子的肚子藏白粉替他运出国界线!后来被抓住了,被边警活活打断了腿,孩子的尸体都没能要回来——那是她亲儿子,死了才三天!”桑诺个大男人,第一次在人前眼角含泪,哽咽道:“这些卖烟土的怎么自己就不来受受这份罪!”
陈琛和裴峻一并陷入了默然,而后陈琛丢了拐杖,小声地道:“他会受报应的。”
裴峻离了桑诺,一路跟过来,嘲道:“怎么?后悔了?良心发现了?”
陈琛缓缓地站住了脚:“我这个人一出生就没长着良心。”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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