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裴督察。您才是攻心好手,我输您手上,当真不冤。”
千里救人,只为卸他心防;日夜陪伴,都是包藏祸心;暗无天日的丛林里的生死一线相依为命,此刻想来,可笑地像一场荒诞滑稽的梦。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从没相信过我?”
不相信。裴峻半晌后道 ,“贼就是贼,永远不可能洗白。”
陈琛点点头,“对,官就是官,永远不可能有真心。”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两个人,或者真的不适合去谈论感情——迎来送往,一场笑话。
他平静地伸出双手。
他们都是输得起的人,因此到了这份上,当真是再无话可说了。
裴峻站在原处,看着陈琛被押走的背影,此时太阳方才升起,为天地万物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薄金,但裴峻却很嫌刺目地眨了眨眼,避开头去。
定了定神,他稳稳健健地迈步朝别墅里走去,经过一场枪战,里面早已经狼藉地不成样子,尸体开始陆续被抬走,裴峻绕到一处小房子,踢开门,佛恩正被铐在楼梯扶手上,肩上一处枪伤,正汨汨地流着血。
一个军警走过来,对裴峻敬了个礼,道:“这小子在冲白粉的时候被抓着了,问他什么都不肯说,硬辩自己是在冲马桶,几个兄弟气不过给了他一枪——”裴峻扬起手,示意他出去。
佛恩仇恨地看着他一步步地逼近,正要破口大骂,忽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便直接抵上了他的额头,他瞬间晃过神来——裴峻要趁着兵荒马乱杀人灭口!
裴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好孩子。”手指慢慢地扣上扳机,却听身后门碰地一响,察沙惊惶失措地冲进来压住他的手,几乎是急迫地在恳求:“裴!”
裴峻的视线在二人之间穿梭来回:“。。。你要保他?”察沙知道自己是渎职了,但他依旧挡在佛恩面前,改用佛恩听不懂的英文道:“你不能杀他,这是滥用私刑!”裴峻勾起一抹浅笑:“怎么?为了他你想和我叫板?”顿了顿,“你以为他还会原谅你”察沙硬着脖子道:“我愿意,大不了缴枪辞职!”
真是教会徒弟没了师父。
裴峻嘲讽似地说完,干脆利落地收回枪,转身出门——多么热血,多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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