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口里还在斗志昂扬地互相扔话。邵蔓薇没空听他们在喊什么,精确地跑到第三个篮球架下,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一开机就进来好几通来电提醒,都是来自同一个人。没给邵蔓薇留出思考的时间,机身又开始不安分地震动。这种无声的催促让人心烦意乱。
屏幕上属于梁边的来显像一只大网兜头而来,邵蔓薇瞳孔闪了闪,飞快地掐断了电话。掐断了之后该怎么办呢?她还没想好。
下一秒手机却飞快地进来了一条短讯——
“我再过三十五分钟到。”
这个数字如同死亡倒计时,令邵蔓薇笼罩在一种奇异的被隔离感里,那是一种面对临终审判的认命一样的平静。她听着知了神经质的叫声,意识变得格外清晰,连远处橡胶跑道上那两拨人在喊什么都听得异常清楚。
大约是犯事者基数太庞大,教导主任一时没办法都把三四两班的人打包带回教务处料理,干脆就地让他们先跑个十来圈,消耗消耗他们在残酷的应试教育压迫下无从释放的青春期过剩的能量。
哪知三四两班这群中二少年精力确实过剩,上半场武斗没分出个胜负,这会儿在塑胶跑道上又恬不知耻地进行了文斗:一拨人振聋发聩地喊,“三班三班,酒囊饭袋!”另一拨人立刻动情地回应,“四班四班,都是书呆!”此起彼伏,气势如虹,单曲循坏似的极富节奏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多团结和默契呢。
邵蔓薇被逗得笑出了声,低头若无其事地回消息,“你今天有空来接我呀?我晚上想吃龙虾。”
她最喜欢央着梁边亲手给她剥壳,工具齐备,敲打剥挑,慢条斯理,温文尔雅,一套功夫下来赏心悦目。最重要的是,每每都让她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人的耐心是独属于她的。
梁边很快回复,“澳洲龙虾快上季了。”
邵蔓薇几乎可以想象他发出消息的样子,一定是按着眉心略显疲态,但目光淡漠毫无感情。
她瘪着嘴低头打字,“前年不是说想送我去三藩市,这么快就改澳洲了?”
“那边气候好点。”
——适宜养病,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我不想去。”
“留学几年回来,散散心顺便学点东西,将来替我分担一下公司。”
“最好交个顶用的男朋友,不再烦你是不是?”
梁边没有再回复,邵蔓薇的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脱落,“你根本早就想我走了!”
把她送得远远地,不再妨碍他的私生活,等过两年回来他就早就顺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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