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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坤没想到顾叶白会突然提此,惊愕地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顾叶白自顾自地说着,目光悠远空蒙,似乎重现前尘。
……
八年前。
顾国昌年逾五十,却已是老态尽显,多年的失意和蹉跎已将翩翩少年消磨得只剩一具行将就木的枯骨,他此时显然激动异常,不顾病弱的身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吴坤面前,颤颤巍巍地攥住他的裤脚,颤抖地反复确认,“岭北……岭北当局,真的允许我回去?”
吴坤疏离地颔首,不露声色地将裤腿抽出,微微笑着说:“顾将军流落他乡近叁十年,仍莼鲈之思不改,令人动情。我政府并非不近人情,如今您时日无多,便破例允您落叶归根,并在去后葬回顾家祖坟。”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您,谢谢岭北政府……”顾国昌声泪俱下,匍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感激涕零,仍在病中的身子盛不住外溢的激动,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呕出一口瘀血。
吴坤面上也有些不忍,扶他起来,“将军也要保重身子,否则如何等到回乡之日。”
顾国昌惨笑着摇摇头,勉强咽下了将将出口的咳声,长长地叹气,带着将死的颓然苍凉,仿佛消耗殆尽,只剩火星若隐若现的炭灰,靠着最后的执念苟延残喘,“我大概是回不去了。将来我死后,便让我的女儿将骨灰带回岭北,洒在幼时常趟水嬉闹的那条河里,也算是了却心愿。”
话语无力悲怆,纠缠出被禁锢一生的不甘,沉重得连呼吸都困难。
可吴坤却没功夫再感同身受,他目光微闪,“提到您的女儿,我们这里有一个条件。”
……
“你对父亲说,想要魂归故里,就必须让我加入岭北的特工总部,为你们卖命,以此为交换条件。”
顾叶白音调清冷,如冰凌般尖锐冷凝,平静地勾画出了多年前的真相,利用一个将死之人对故乡的牵念,来换取一把得力的杀器,真是精打细算到残酷。
“他老了,竟都不曾怀疑过。父亲籍贯的秘密,被邓家藏得死死的,可你们又是怎么得知,又如何会那般好心,在南北战局正酣时费尽人力物力,只为帮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老人回家。”
“不,不对,父亲即使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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