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丈的画啊,足足有十八米宽。
程重楼呜咽哀道“梁烟逝,盛景灭,将亡矣”,年纪轻轻吐血晕倒,后来便被贬出了王宫。
之后几次大典上需要戚慎的画像,画师们总没有程重楼画得逼真,戚慎嫌弃画师把他画得太丑杖毙了好几个人。大臣们便只得去劝程重楼回归,但程重楼宁愿给普通百姓画画都不愿再入王宫,在街头摆起摊故意免费帮人作画。听说络腮胡子的莽夫都能被他画得英俊倜傥,一介文人,只剩这最后风骨来气戚慎。
戚慎一直都没碰到能把他画英俊的画师,此后甚少再入画。图画院启用少了,画师们也知道这是个什么天子了,每幅画都很敷衍,对新进贡的绢本与颜料根本不再重视,每日当值都是得过且过混日子。
景辛来了兴致,如果可以她想恢复图画院往昔欣欣向荣的景象。
手边这批颜料跟现代的水彩和油彩相似无二,她不知道按照梁朝这个技术是如何生产出这么优质的颜料,但老天给这个福利她还挺喜欢。
画画成为了她的日常与本职,不画都会难受。
景辛一边亲自调颜料一边听长欢说紫延宫的事。听到戚慎要砍树,想了片刻道:“让太医院配一些驱虫的药不就好了,何故摧残植物。”
长欢按景辛的交待再去了趟紫延宫,苍吉得知这个点子大夸好,没有再让禁军砍树,嘱咐宫人去太医院配药。
可算收回砍刀的禁军们:终于不用憋屈地砍树了!
戚慎这午觉也终于醒来。
有宫女垂首为他掀起帐帘,有宫女跪在地上为他穿履。
忽然想饮酒。
他半搭下眼皮,抬手等宫女为他穿好衣袍。阳光照在窗上,投来斑驳树影。他一个抬眸,正为他系佩绶的那名宫女手一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宫人一向惧他。
他冷声:“树未砍?”
苍吉闻声进殿:“天子,您醒了。那树砍了几棵,后头景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来说可以用驱虫的药赶走蝉和虫子,便不用砍树惹您清净了。”
他“唔”了声,也未再恼,睨了眼宫女重新帮他系佩绶,他的这些佩绶都不是玉,他只喜欢那些又圆又软装满蚕丝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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